萧凌策沉吟道:“母后可记得,明天是什么日子?”
皇后一愣,“长公主寿宴?”
萧凌策颔首。
云芷依忽然像是想到什么,眼神一亮,“长公主酷爱骑射,每年的寿宴都会邀请女眷们射箭比试,王爷的意思是——如果苏棠前两日真的受了伤,那么她上回入宫之前一定做了伪装,想办法蒙蔽了父皇,可是明日的寿宴,却能打她一个措手不及!”
上回在御书房,她们仔细检查过苏棠的肩,没有受伤的迹象,但是难保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手段。
而明日,就是一个很好的试探机会——因为苏棠会在入宫面圣之前做准备,却不会在长公主寿宴之前做准备。毕竟射箭比试并非人人都得参加,全凭自愿,苏棠完全可以不参加,也就想不到要伪装。
到时候,只要她说服长公主强迫苏棠参赛,那么真相立刻就会明了——因为受伤的人是不可能拉开弓的,即便拉开,伤口也会渗血,只要仔细观察苏棠的状态,就可以确定苏棠到底有没有受伤。
“父皇不许我们再找睿王府的麻烦,可是明日的寿宴乃是长公主举办的,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,母后您说对吗?”
云芷依反应很快,立刻就把其中的弯弯绕绕说了个明白。
皇后看了她一眼,眼底的火气降了几分。
不管怎么样,云芷依还算是个聪明人。而且往后拉拢云浅的母家和外祖家还需用到她,所以也不能真的跟她撕破脸。
想到这里,皇后的语气也缓和下来,“你说的不错,那明日长公主府的寿宴,就看你的了。”
作为皇后,她是无需出席长公主寿宴的。
云芷依见她态度缓和,总算松了口气,欣喜道:“是,臣媳一定不辜负母后的托付!”
萧凌策也拍拍她的肩,看她的眼神温柔了许多。
………
睿王府。
萧墨栩虽然不怎么说话,但是看得出来他很疼爱砚儿,用过晚膳就在云浅的院子里,陪砚儿待到很晚。
直到砚儿快要睡的时候,他才打算离开。
萧砚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走上去拉着他的袖子,“父王……”
萧墨栩一愣,“怎么了?”
“可不可以……留下来?”
这种挽留,在某种程度上来说,算是一种舍不得。
萧墨栩头一回听砚儿说话,也是头一回在儿子的身上感受到真实的感情,心里暖融融的,语气罕见的温和,“可是砚儿该睡觉了。”
萧砚绷着小脸,似是不解,“可以一起睡啊。”
萧墨栩眉尖微挑,看了云浅一眼。
不知怎的,云浅在他幽幽的目光下,竟看出了几分自得的炫耀。
她,“……”
她眼角抽了抽,无语道:“砚儿,你是想跟父王回去吗?”
萧砚摇了摇头,小小的脸上透出几分迷茫,“不回去,要一起睡。”
云浅脸色微变。
萧墨栩也总算反应过来,他说的一起睡是什么意思——不是跟自己回听风院,而是留在这清水苑中,他们三个人一起睡!
他眼皮倏地一跳,沉下声音,“不可以,砚儿。”
萧砚愈发迷惘,“为什么?”
他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,这也不行吗?
云浅尴尬道:“因为你父王是男子,娘亲是女子,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,更不能一起睡觉。”
萧砚眨了眨眼,微微鼓起了腮帮,“可是他们说,夫妻都是一起睡的。父王和娘亲就是夫妻,为什么不可以呢?”
云浅,“……”
萧墨栩,“……”
谁能想到,这孩子前几日还是个小傻瓜,什么都不懂,可现在却连“夫妻应该同床共枕”都知道了。
云浅都不知道是该欣慰,还是该头疼,“砚儿,等你长大一些就会明白,不是所有的夫妻都必须睡在一起的。”
萧砚咬住嘴唇,眼巴巴的看着她,“为什么?”
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?
云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,哭笑不得的捏着眉心,却听身旁的男人道:“好,父王答应你留下来。”
云浅一惊,猛地扭头看向他。
萧砚眼神微微一亮,小脸蛋上头一回展露了类似笑容的表情,“真的吗?”
萧墨栩严肃的点头,“真的,你去床上躺好,父王一会儿就来。”
萧砚的笑容更灿烂也更真实了些,乖乖的转身,迈着小短腿嗖嗖的跑到床边,脱了衣服和鞋子,快速爬到床上躺下,还给自己盖上了被子,只露出半张脸,大大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们。
萧墨栩曾经以为,永远都不可能见到这样的砚儿,可是没想到他好转得那么突然,而且他问过苏棠,竟然没有用到任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