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亏回正厅途中,她以解手为由离开,在肌肤上施了些术法。
否则非但要被唐雨柔反咬,还无法解释先头月姨娘她们看见的伤痕。
耳边仍是月姨娘义愤填膺的声音。
“老太太,大姑娘身上,还远远不止这些。”
月姨娘红着眼眶,看向老夫人。
“如今我总算明白,为何大姑娘的病养了这么多年,始终难有起色。”
月姨娘几乎是咬牙切齿。
“原来是有人阳奉阴违,表面上装得多疼爱大姑娘,实则在背地里鞭打虐待。”
唐雨柔被月姨娘一番话气得面色铁青。
“月姨娘,主人家说话,哪有你插嘴的份?”
月姨娘只是顾远山的妾室,是顾家的奴婢。
“我有没有资格,由老太太说了算。”
月姨娘侧过头,连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她如今依附着老太太,膝下又有儿子,哪会被唐雨柔一句呵斥震慑?
便是顾远山,碍着老太太跟儿子,都极少对她冷脸。
看完全程的顾清芷有些唏嘘。
月姨娘一个妾室,竟然敢在堂前这样顶撞唐雨柔,甚至明晃晃地出言嘲讽。
虽说唐雨柔之罪行昭然若揭,可也轮不到月姨娘来审判。
顾清芷不动声色瞥了眼老夫人,月姨娘有恃无恐,无非是有老夫人做靠山。
如若她能讨得老夫人欢心,便能省去诸多麻烦。
她视线又掠过唐雨柔,只见对方呼吸急促。
唐雨柔胸腔内团了一口气,上不来,下不去。
目光触及老夫人晦暗不明的眸色,她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猛然醒过神,眼下不是跟月姨娘一争高下的时候,把自己摘干净才是要紧事。
唐雨柔声泪俱下,面朝老太太哭诉。
“请老夫人明鉴,我待清儿,如歌儿一般,真真是视如己出,事事都为她着想考虑,我怎会虐待她?”
顾清歌也跟着附和。
“祖母,请您相信我娘,我娘对姐姐一片真心,姐姐上书塾之事,也是娘亲嘱托我去跟张家说的。”
顾远山负手而立,不着痕迹为唐雨柔说话。
“雨柔掌管府中大大小小事务,有些细微之处或许顾及不上,以至于让下人钻了空子,苛待清儿。”
“虽然有错,但并非有意。”
在顾远山眼中,唐雨柔温柔似水、至纯至善,绝不可能做这种恶毒的事情。
唐雨柔拢了拢掌心,湿漉漉一片。
顾清芷身上的伤已是铁板钉钉,她想全身而退,只能把事情栽在下人身上。
“老夫人,老爷,是我疏忽,没能周全府中事务,没有管教好下人,以致她们敢欺压主子,甚至虐待。”
她语气诚恳,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。
月姨娘眸色渐深。
“伺候大姑娘的丫鬟婆子,都是夫人派去的,若没有夫人示意,她们怎么敢以下犯上?”
唐雨柔眼底闪过一抹狠戾,再抬起头时,那抹恶毒又无影无踪。
“老夫人,我真的不知实情,定是那群奴才欺瞒我,背地里虐待了清儿。”
唐雨柔满脸懊悔自责。
“儿媳御下无方,致使清儿无法安心养病,还遭恶仆欺凌,儿媳已经知错,甘愿受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