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小姐！大小姐我家小姐对你情真意切，你就算心有不满，也不能把她往碎石路上推啊！”

丫鬟星影惊呼出声，眉眼透着担忧，怒气冲冲。

廊桥周围有不少仆人，闻言纷纷侧目。

顾清歌微微摇头，格外体恤。

“星影，不得无礼，是我方才没有站稳，不关姐姐的事。”

如此体贴，倒将一旁不为所动的顾清芷衬托得不识好歹。

顾清芷黑眸一沉，讥讽地笑了笑。

“既然无事，那就起来吧，凉了身子，你娘把你卖个好价钱的主意，哦不，婚事——可就泡汤了。”

顾清歌气坏了，摁了一把扶她起来的星影的腿，星影领会，忙道：“大小姐，姑娘家家，怎么能把婚事挂在嘴上，说出去，让人笑话！”

“啊？会吗？可你娘张罗得起劲儿，不就是想把你嫁出去？”

唐雨柔忙里忙外，到处张罗人家是事实，府里的下人都知晓。

就那郑家，来来回回，都跑了数趟。

“你，郑家找来，分明是给你——”

星影听到这里，吓坏了，慌忙捂住自家小姐的嘴巴，“小姐，不能说。”

郑家二字在顾家是大忌，尤其是在那件事以后。

顾清歌眼珠瞪圆，偏偏又没法拿郑光做筏子，气得胸脯一鼓一鼓。

“小姐，别失了仪态，您可是进过学的。”星影小声提醒道。

顾清歌立马挺直脊背，眼珠清蓼蓼地瞥向顾清芷：“大姐姐，你没进过学，行事粗鲁，言语粗鄙，我不与你争辩，你自管瞎想去，星影，咱们走。”

星影“哎”了一声，尾随其后。

“读过圣贤书，也只是猪油蒙了脑。”

顾清歌瞬间握紧星影的手臂，强忍着不回头，走了几步，听到背后冷嗤，她“嚯”地转身，笑容展开，不达眼底。

“大姐姐，我知道你嫉妒我，我上学堂，那是爹爹亲自应允的，你若是红眼，自管去向爹爹求，对我恶言恶语，算什么？”

她拿帕子沾着眼角，伤心垂泪的样子，下人见了，也抑制不住心生怜惜。

这顾家的大小姐，竟然也是个因嫉恨伤人的下流货！

“大姐姐，你若真怨恨爹爹，倒也是你的不是，爹爹体恤你体弱，让你留在家中，怎么成了过错？你成日拖着病体，如何能完成繁重的课业？”

“学堂贵女如云，你若出了丑，岂不是给顾家门楣蒙羞？”

顾清歌一边啼哭，一边三言两语给顾清芷扣上心怀怨恨、欺凌姊妹、侮辱家风的帽子。

顾清芷冷笑。

她越过顾清歌，擦身而过时，微微低头，用只有顾清歌才能听得的声音道：“论丑，我甘拜下风。”

“顾清芷，你——”

“嘘，别喊，狐狸尾巴会露。”

顾清歌气得直喘气。

这小贱人的嘴巴什么时候这么利了？她竟讨不到好！

“小姐？”星影小声道。

“走，去娘亲院里！”顾清歌气呼呼地去了。

顶着顾清歌频频丢来的眼刀子，顾清芷回到西苑，珍珠在后侧跟着她，一脸崇拜。

她走得慢悠悠，别的不说，顾家的小院景致错落，花团锦簇，行走其间，憋闷的胸膛都舒畅了。

“小姐，您太厉害了。”进了院子，珍珠倒豆子似的说。

顾清芷微微一笑。

忽然，前方有道绿影，腾飞而起，珍珠想都不想，护于小姐身前，惊叫：“小姐，小心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