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两个学校说好分头开展工作,可纪连忠发现泰山矿院的学生在挖首都矿院的墙角。
泰山矿院来的当晚会议上,纪连忠原来发展的几十个人只来了十多个,一问来的人说其他人都去参加泰山矿院在另外教室里召开的会议了。纪连忠看着昨天还有五六十号人,现在却只有十多个人的场面,怒气冲冲地来到泰山矿院在的教室,果然看到杨开俊、吕家兄弟等他认识的都坐在里面,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马绪伦在台上群情激昂地在讲话!
纪连忠“咣”地一声把门踢开,怒气冲冲地对着台上的马绪伦吼道,“马绪伦!你们为什么挖我们的墙角!”
马绪伦已经准备到了纪连忠的到来,一脸的镇定和无辜,“连忠同志,为何说我们在挖你们的墙角呢?”
纪连忠站在教室的门口,指着教室里的人说,“这都是我们发展的革命群众,原来都要跟着我们走,怎么就被你们发展过来了呢!”
马绪伦仍然不急不缓地讲,“既然是革命群众,为什么分你们和我们的呢?难道跟着你们是革命,跟着我们就不革命了吗?”
纪连忠又一下子僵在了门口,“我也没这么说,可是这些革命群众原来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干的,现在你们拆我们的台,让我们怎么干下去!”
马绪伦走到纪连忠的跟前慢慢说,“你们怎么干是你们的事情,我们怎么干是我们的事情,我们都是为了革命,不能说你们的革命就是正确的,我们的革命就是不正确的,我们都是山东人,革命群众们也是山东人,他们接受我们的宣传,接受我们的领导,没有什么问题!”
纪连忠吼道,“我也是山东人!就是湖西运河县的人!”
马绪伦一点都没生气,站在纪连忠跟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讲,“您们首都矿业学院的同学们,今天上午刚说自己来自于首都北京,高我们一等,怎么现在又说自己是山东人了呢?”
纪连忠感觉此刻自己的阵脚似乎已经乱掉,他镇定了一下自己,”说我们是来自于首都,离中央近一些,但我就是山东人,而且是离这里一百里地的湖西运河县人,这没有任何矛盾!我们到辛屯的目的都是一样的,都是要把伟大的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地发动起来,希望泰山矿院能够与首都矿院肩并肩作战,而不是成为敌人!”
马绪伦不急不缓地接道,”我们怎么可能是敌人?连人民内部矛盾都算不上,这只能算同志间的工作分歧吧。”
纪连忠哼了一下,说”这分歧实在太大,把我们首都矿院原定的工作都搅乱了,现在人手都不够,工作都没办法开展。”
马绪伦讲,”要不你们合到我们这里来,我们仍然可以共同开展工作啊。”
纪连忠问,“谁来指挥?”
马绪伦说,”我们这边有六十多人,你们那边合过来十多个人,你说谁来指挥?”
纪连忠知道,再继续下去又是解决不了的死结,他说”要不今天先这样吧,明天我到矿务局,请示院里派来的领队老师,听从学校的意见。”
第二天,纪连忠让孙有才留在辛屯继续发动革命群众,他搭了一辆供应科到局里面拉材料的卡车去刘园矿务局。
他先去了矿务局招待所,他知道老师们的指挥部应该在那里,可是没有看到学校派过来的老师和同学,他又去了矿务局办公楼,还是见不到他们,四层楼里面空空荡荡看不到几个人,传达室的老头还在,说都去矿务局中学开批斗会去了,他问了方向赶紧往外跑。
一出办公楼,就听着远处传来口号声,与局中学方向大概一致,他顺着声音跑了过去。
一进学校门,就看到操场上站满了人,他挤到操场前面的主席台前,主席台最前面中间的位置站了一排高高矮矮干部模样的人,他估摸是刘园矿务局的领导和干部们,后面的一排座椅上坐着学校派到刘园矿务局的傅老师、几个和他们一起来刘园的矿院同学和一些他没见过的面孔,估计是在刘园发展起来的文革宣传小组新同志,主席台的一边站着一位年轻人拿着稿子铿锵有力地对着话筒在讲话,是一个火车上一起过来的矿院同学张庭君,每讲几句话,他就带着大家喊口号,操场上的人们都跟着群情激昂地喊着,纪连忠站在下面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呼喊的行列。
批斗会持续了将近一个下午,最后是傅老师做了总结发言,批斗会结束后,纪连忠赶忙跳到主席台上找到傅老师,傅老师听完纪连忠汇报的辛屯情况,说“刘园的发动情况你现在看到了吧?”
纪连忠有点羞愧地点点头,傅老师说,“像刘园这样一个老矿务局,里面各式各样的人,各式各样的想法,牛鬼蛇神,山头林立,还不是被同志们发动起来了,还是要找到正确的组织方法。”
纪连忠讲,“辛屯前期的进展还算顺利,但现在泰山矿院的同学来了碰到了指挥权的问题该怎么解决?”
傅老师这时到主席台边上拉了一位戴着眼镜的人过来,介绍说这是泰山矿院的陈老师,把辛屯矿的情况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