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屯建井队党委会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,对一件事的表决三人赞成两人反对两人弃权,书记和队长严重对立,表决结果无法统一。
整个会场没有人再说话,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,一位弃权的委员发了话圆场,“要不这事还是报到局党委,魏队长作为队领导,婚事本来也要上一级党委来批,我们这一级只负责上报,我们的表决结果同时上报到局党委。”
魏广忠与张志和点头同意,魏广忠第一个站起来“嘭”地摔门而出。
他回到办公室前没想到邱莉萍正在他办公室门前惶恐地站着,他努力平息了内心的怒火,脸上挤出一点笑容,“莉萍,上班的时候怎么来了?”
邱莉萍一见到他,哭出声来。
魏广忠把邱莉萍让到办公室,让她坐了下来。“到底怎么了?”他想着邱莉萍不可能听说到刚刚在旁边会议室里发生的情况。
邱莉萍哭了一会,渐渐镇定下来,说“咱俩的事还是算了吧。”
魏广忠一下子刚压下去的火又腾地冒起来,“为什么?说好的事情,又碰到什么问题了?”
邱莉萍这时也不再说话,只是木然地看着窗外,魏广忠突然悟到了点东西,问“是晓亮在课堂上搞事?”
邱莉萍先不回答,过了半天才点了点头,“咱俩的事算了吧,我今天就打申请要求调回淮安,离开贺庄本来就想清静一些,没想到调到辛屯人生地不熟的,还惹出这么样的事。”
魏广忠说,“那不要,莉萍咱们都是过来人,我原来是打仗的,朝鲜战场上,什么场面没见过,这点困难算什么!都是家里的事,容我几天时间处理一下。”
邱莉萍讲,“晓亮又没什么错,他不愿意后妈进家可以理解。”
魏广忠说,“那就更得你来,站在孩子考虑家里也得有女人,你是文化人又是他老师,不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好些?这事容我两三天时间处理处理。”
邱莉萍不再言语,他又扯了几句安慰话把她送出了建井工地。
魏广忠看了一下表,离中午下班还有一个小时,他算着邱莉萍已经回到学校,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找到李校长,给魏晓亮请了个假,说晓亮要回老家拜祭她妈,可能需要三四天,他现在不方便找邱老师请假,请校长带转。李校长似乎想到魏广忠会来找他,只是说孩子还小,要给孩子犯错的机会。
魏晓亮中午回到家时看到父亲铁青着脸坐在家里,身边放着一条皮带,猜到今天上午他在学校指挥他几个伙家闹堂的事已经被父亲知道了。
晨读完是邱老师的语文课,上课前,魏晓亮让自己的伙家张振强在黑板写上“邱莉萍,滚出辛屯子弟校!”副班长李明海要上去把字擦掉被他其他两个伙家堵在位子上。
铃声响后邱莉萍进到教室看到黑板上的字愕然片刻,放下备课本自己转身擦黑板,正擦的时候一只鞋子从后面飞了上来,啪地落在邱莉萍的身边,“邱老师,那是一只破鞋!”
魏晓亮带头喊了出来,邱莉萍转过身来脸气的发白,大声问魏晓亮,“你说什么!”
魏晓亮笑嘻嘻地说,“邱老师,你那里是一只破鞋!”
这时他的几个伙家跟着在旁边喊,“邱老师!是一只破鞋!”哄地大声笑起来。
李明海站了起来,“你们几个同学想要干什么!”
邱莉萍再也无法忍受课堂上的混乱和几个学生的怪叫,抱起备课本冲出了教室。
魏广忠并不知道上午教室里都发生了什么,他一巴掌把儿子打翻跪在地上,像挤牙膏一样把上午发生的过程慢慢给挤了出来,“你个贼羔子!这么下作的事都能做出来!”他一声怒吼,皮带啪啪啪地抽在儿子的头上和身上,痛得魏晓亮满地打滚哭喊但就是不求。
旁边的魏广秀和魏晓辉哭着抱住魏广忠,“他爹,别再打晓亮了,他知道错了!”
魏广忠一把把大姐推到一旁,“太下作!怎么生出你这个儿子出来!我跟邱老师正大光明,你一个臭小子无中生有,血口喷人!”
他继续用军用皮带猛抽自己的儿子,抽到魏晓亮哭不出声来只在地上抽搐着哼哼时,他才停下了手,把儿子拎回到他自己的屋子里锁上门,对跟上来的大姐说,罚他一天不吃饭让他反省反省,下午给他倒点水就行,这几天不去学校了。
收拾完儿子,魏广忠饭也没吃就到队上找了一辆解放车跟他去矿务局,队上一直申请一辆吉普车但还没批下来,大多数时候他去矿务局就只有坐货车,他要在第一时间去跟几个局领导打好招呼,把自己婚姻的事做好沟通,防止张志和跑到矿务局搅和他的婚事。
他到了伍局长那里,伍局长说张志和还真的在中午上班后打过电话,电话里也没太说清楚,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魏广忠生活上不检点,跟别人谈了对象又要把别人踹了,跟另外一个新来的职工谈对象,伍局长问他到底怎么回事。
魏广忠把刘秋兰去世后一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