僧人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箱子,面无表情点点头,递给她一个白瓷的小瓶子。
那小瓶子不大,只有董暮雨半个掌心大小,瓶子的顶端被深色的木塞堵着,散发着一种难闻的腐臭味。
董暮雨这才闻到空气中的,那种好像垃圾腐肉经过暴晒后,才产生的酸臭味。
味道的来源,就是这位僧人身后的屋子……
她赶紧低下头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问:“叔叔,这个是……”
“蛊虫。”
纹身僧人的声音嘶哑,像指甲在铁板上刮过的声音。
“这个是给你的。”他干枯如冬日树杈的手递过来另一个红色的小瓶子。
董暮雨接过来,等着他说用法。
“这是母子蛊。白色的是子蛊,想办法下在你爸身上。红色的是母蛊,下在你自己身上。”
“子蛊会听母蛊的话,以后你爸就归你控制了。”
董暮雨瞳孔颤抖:“……控、控制?”
她拿着两个瓶子的手抖了抖。
她就是想要篡改一下亲子鉴定的结果,怎么就……成了控制呢?
看到她脸上的惊恐之色,纹身僧人冷笑了一声,“一劳永逸,不好吗?”
董暮雨看着他的神色,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。
赶紧低下头,努力忍住身体上的颤抖和鼻尖的酸臭味,“好、很好……谢谢你,叔叔。”
她踉踉跄跄站起来,只感觉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。
黑衣阿赞突然出声,“这对蛊虫不要用在苏漾身上,那个苏漾不对劲儿,我劝你最后不要去招惹她。否则我也帮不了你。”
话落,董暮雨听到了推拉门被拉上的声音。
她这时候才敢抬起头看看眼前的房子,却借着头上斜斜照射下的阳光,看到了那黑暗屋子的一角。
那是一个黑色的柜子。
柜子上整整齐齐、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婴儿雕像,青白色的身子,红色的眼睛,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。
似乎是感觉到了董暮雨的目光,那些小婴儿齐刷刷看过来,好奇眨了眨眼睛。
一致的动作加上诡异的环境,让董暮雨死死盯着那些个柜子,直到推拉门完全关上,将她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。
董暮雨:“……”
那……是什么?
那柜子上的,是真的小孩儿吗?!
为什么数量那么多?
她什么都不敢问,更不敢继续留在这个地方,手脚并用逃出了房子。
直到逃到车上,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。
手里的小瓷瓶咯得她掌心疼,她看着那一白一红两个瓶子,仿佛看着两个烫手山芋,一把扔到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上。
又将手狠狠在身上擦了擦,好像多擦一下,就安全了。
直到手心开始泛红,她才慢慢停下来,盯着那两个小瓷瓶的眼神晦暗不明。
这个东西……她真的要用吗?
蛊虫这种东西,她只在各种文学作品里看到过,没想到现实中也有。
而在各种文学作品里,用蛊虫的人,大多没有太好的下场……
就在她不断犹豫的时候,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。
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,是她那个冤种养父。
董暮雨:“……”
她忍住慌乱的心情,接通了电话,“喂……”
“今天晚上七点半,我去你家接你。”对面的声音完全不像之前那么慈爱,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冷冽淡漠。
还有难以察觉的磨牙声。
董暮雨:“……”
是了,如果她不是这个冤种养父的亲生女儿,他一定会恨死她的。
因为她小时候的一声“不愿意要弟弟妹妹把爸爸妈妈的爱分走”,这个一直宠她的冤种养父就再也没有要过其他孩子。
他怎么可能不恨?
董暮雨看了眼被扔在副驾驶座上的两个小瓷瓶,惊慌失措的眼神逐渐坚定下来。
她用同样冷淡的声音回答那边,“不用等晚上了,我现在就有时间,我们现在去医院吧。”
“你给我一个地址,我现在过去。”
她的果断来得突然,原本冷淡的对方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。
“小雨……”董暮雨听到冤种养父在电话里叫她,“爸爸不是那个意思……哎,算了,省二院这边,我去那边等你。”
“你导航过来吧。”
董暮雨直接挂了电话,眼神盯了副驾驶座上的两个小瓷瓶足足两分钟,终于拿起那个装着母蛊的红色瓷瓶,把手腕上的袖子拉起来,露出雪白的小臂。
她咬了咬牙,那瓶子里的蛊虫倒在小臂上。
随着一阵针扎的刺痛感,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