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了理的衣襟,转身正要进书房。
下一刻,贺令舟平静无波的声音自里头传出。
“让她进来。”
这个她说的是谁不言而喻。
映月脸色变了又变,却也只能将茶盏重新交给阮枝,自己退到一边让出路。
阮枝深吸一口气,抬步和映月擦肩而过。
夕阳被花窗筛成碎影,落在端坐在书桌后的贺令舟身上,他一手揽袖一手执笔,专心致志的写字。
听见她的脚步到了近前,他也不抬头。
“过来研墨。”
阮枝把茶盏放在他手边,拾起墨条在砚上研磨,墨香四溢。
两人都不出声,屋内只余纸笔摩擦的“沙沙”声。
等茶水的热气散尽,贺令舟手腕翻转,最后一字落定,他盯着看了半晌,剑眉紧皱。
“你觉得写的如何?”
阮枝凑近去看。
贺令舟抄的是一首描述边疆战场的诗,气势磅礴,与他笔走龙蛇的字相得益彰。
可惜其中一个字的有些不尽人意。
实话不中听。
可阮枝要是睁眼说瞎话夸,兴许会弄巧成拙。
心念微动,她有了决定,指尖挪到那个字上:“爷写的极好,不过这个字笔锋再重些会更好。”
万幸,她赌对了。
贺令舟并没有恼羞成怒,扯了扯嘴角,不容她拒绝的把笔塞到她手里。
“你来改。”
阮枝只好硬着头皮提笔,在他那字的旁边写了一模一样的字。
她在阮府时并无老师教导,无师自通读书识字,学的也不是多数女子用的簪花小楷。
这一字锋芒毕露,如同画龙点睛,整首诗都好似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