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心急,抢先一步跨进屋里。
屋里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。
柱子紧随其后,提着灯笼而进,并手脚麻利地点着了屋内的油灯。
屋内只有卧具桌椅,并不见人。
明月问柱子:“怎么回事?人呢?”
“奇怪了,我可是按照两位小哥的吩咐照顾那位公子的,绝没有偷懒。傍晚时,我送茶水上来,看见他仍躺在床上,中午时送上来的饭菜都没动。我担心他醒来后肚子饿,所以并没有撤走饭菜。”说到这,柱子看向桌面,先是“咦”了一声,接着略显惊讶地说:“饭菜都没有了,什么时候吃的?”
明月走到桌边,看到碗碟里空空如也,而旁边则有一些饭粒密密麻麻且整齐有序地排列着,似是几个字,瞧仔细了,竟然是“明月何皎皎”五字。她不由一阵脸红心跳,趁辰子他们不注意,赶快乱扫一通。
这时,明月似是突然想到什么,对辰子和虎子说:“马上回府。”说完就径直跑了出去,辰子和虎子连忙紧随其后。
三人出了客栈,沿路返回。
街上行人更少了,一路上,开门的店铺已没几家,稀稀落落的灯笼发出的亮光似乎快被黑夜吞噬殆尽。
辰子低声问:“小姐,有什么事吗?为何这么急?”
明月一边赶路一边说:“进城前,我突然被人带走,他不知原委,应该会放心不下。我觉得,他有可能会到府上来打听我的情况。”
“他知道你是伊府的人?”辰子问。
“我如实相告了。”
虎子点头:“如此一来,是有可能会到府上来。”
“快点,我务必要见上他一面。”
三人加快了脚步。因为走得急,天又黑,走到一个小十字街口时,差一点就与一队横穿疾驰而出的人马撞上。
“你们是寿星公上吊,嫌命长吗?本少爷的道你们也敢阻挡?”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骤然响起,随之而来的,还有马鞭划过空中甩过来的声音。
“小心。”虎子抢上前,转身,张开双臂挡在明月身前,以护住她。
只听见“啪啪”两声,马鞭抽到了虎子后背。
虎子顿感后背火辣辣地痛,他咬咬牙,忍着没喊痛,但当见到明月准备开口理论时,他忙压低声音说:“忍一忍,是程三公子。”
明月闻言吃惊,她抬起头,透过黑纱看去,朦胧的光线中,见坐在马背上那个不可一世的人,正是程三公子。她心里苦笑,真是冤家路窄,想躲的,偏偏躲不过。
辰子上前赔礼:“对不住,对不住,是小的有眼无珠,冲撞了公子,希望公子大人有大量,不跟小的计较。”
“要不是本少爷赶着办事,岂能轻饶了你们三个小杂种,滚!”
“是,小的这就滚。”辰子连忙拉着明月退到了路旁。
“少爷,快,万春楼选花魁快要开始了,若是迟到,花魁怕是会旁落他人。”程三公子旁边的随从谄媚地道。
“花魁,只能属于本公子,他人休想。今晚,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,嘿嘿,美人在怀,人生乐事。”程三公子显得急不可耐,吩咐随从前面开路,他一夹马镫,向万春楼奔去。
看着扬长而去的程三公子一行人,明月冷笑两声,对辰子与虎子说:“我改变主意了,暂不回府,去万春楼。这程霸王张口就骂人是小杂种,若我咽得下这口气,便是对爹爹和娘亲的极大不孝。走,想办法整整他。”
“小姐想到办法了?他们人多,招惹他们,可有点麻烦。而且,如果老爷知道你又跑出来,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。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不必急在一时。再加上,万春楼那种地方,不适合你去。”辰子劝道。
“什么十年不晚?你能等,我可等不了。或许有朝一日,我会离开洛阳,还如何找程霸王出气?管不了那么多了,先跟过去再说,总有办法,若是左顾右盼、畏首畏尾,如何能出这口气?”。
辰子讶然:“离开洛阳?去哪?”
明月一时哑然,不知该如何回话。自从慕容俊应允她可以去找他,并告知他所在的居所后,她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:若爹爹不同意为她退掉与程三公子的婚事,她就离开洛阳,逃到开封,逃得远远的,无论如何,她都不会嫁给程三公子。但她的这份心思,却不敢对人说,即便是亲如兄长般的辰子与虎子,她也不敢说,她怕一不小心泄露了,会满盘皆输。
明月伸手拍辰子的脑袋,骂:“没听到‘或许’吗?叫你平时偷懒,跟着我一同听先生授课算是白跟了,若是被爹爹知道,少不了你要挨戒尺。”
辰子摸着脑袋嘀咕:“小姐以前从不如此打人,这次离家归来,又有了新招数,哪学来的?”
辰子的话让明月有点恍惚,她的脑海出现了在彼岸寺隧道,慕容俊也曾拍她的脑袋,并说想劈开她的脑瓜,要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稀奇古怪之物。想到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