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爱我的人……”佳欣重复着我最后的这句话,那原本慌着的双眼微微的晃了晃,但也只是一瞬,佳欣还是跺了跺脚,让我放开她的手。
“陈辉先生,我真的……真的该走了……”
我就直直地盯着佳欣的双眼,一直到她再次重复起“该走了”这句话。
我叹了口气,也让她等我离开之后再离开。
“外面说不定有鸿飞的人在盯梢,佳欣,你也不想被鸿飞知道你是来见我的吧?
我先走,十分钟后你出来。”
佳欣快速地点头,我也这才松开了她的手,当先出了这酒店房间。
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,不管这个装睡的人是佳欣父亲,还是佳欣自己……
原生家庭的悲剧带来的伤痛,往往需要一辈子去治愈,比如安妮。
安妮遇到了杰少,杰少提前治愈了她的伤痛,所以安妮会和杰少走到一起,会在杰少爆出陈朵的事儿后,依旧没有选择直接离开。
可佳欣和安妮不一样,安妮渴望反抗,所以在杰少揍了她继父后,对杰少动了心。
可佳欣从小在她父亲的阴影下长大,整个人都已经被她父亲带来的恐惧所笼罩。
她不敢反抗,只能选择顺从。
她觉得顺从,会给她带来她父亲的尊重和爱。
只要做得好一点,再好一点,父亲就会因自己而开心,自己就不会再是父亲嘴中的那个废人……
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,我根本无法像杰少一样插手这件事。
我无法去到海对面揍她父亲一顿,那样只会激化矛盾,让她恨我。
能改变她的,能叫醒她的,只有时间。
从来没有人会因为别人的说教或劝告改变自己。
只有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,自己想明白了,那么自己才会真的改变。
希望,佳欣自己能早些想明白吧……
随着我的思索,我也穿过了这酒店房间外的走廊,靠至了走廊口的电梯前。
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正靠在这电梯一边的墙壁上看着报纸,模样斯斯文文。
唯一可惜的是,他抓着报纸的双手衣袖似乎有些短,露出了他左手的手腕,而那手腕上,正有一条延伸在虎口的毒蛇纹身。
我没有开口,直到电梯到达了我们这走廊的楼层,在“叮”的一声后洞开。
我也没有进电梯,而是转头冷下脸,就直勾勾盯着这看着报纸的毒蛇纹身男人。
男人那始终盯着报纸的双眼上眉峰一蹙,但并没有看向我。
我也没开口,一边继续冷着脸盯着他,一边按着电梯按钮,阻止电梯合拢。
反复几次之后,他冷哼了一声,将报纸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,埋头进了电梯。
我同样进了电梯,与他并肩站在了一起。
“我今天心情很不好……”在电梯门合拢时,我看向他开了口。
他瞟了我一眼,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。
“这里差不多两千块……”我掏出了我钱包里的所有钱,“只要你打中我一拳,这些都是你的……”
“你说的?”
“嗯,我说的……”
……
数秒钟后,我从电梯里出来时,所幸,这酒店一楼并没有人在等电梯。
我用钱包里的两千块抹了抹拳头上的血,想了想,还是将这两千块扔回了电梯里。
外面天色已暗,我也没多做停留,径直回了我们歌厅。
待客沙发上的杰少一下就凑了过来,一边给我递着烟,一边朝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眼色。
我白了他一眼,说我想喝酒了。
杰少说那简单,苏青已经自费开了一个包间,现在应该正在兴头上。
我一愣,不明白苏青开包间做什么,跟着杰少进包间一看,好家伙,苏青这是把附近茶楼的牌友拴拉了过来,一群人正一边喝酒唱歌、一边围着茶几炸金花。
人群中的苏青也看见我、微微一缩脖子,招呼了一下她的这些牌友,一连小碎步就来到了我的面前:“杨姐今天生日,给……给她庆祝庆祝。”
我看着她这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,是不由得就笑了笑,也让她随便玩,开开心心的玩。
苏青“嗯”着应了一声,也一下凑过来在我脸上吻了吻。
可当她转头要回茶几时,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我和杰少。
她说今天下午她收到了通知,大后天这片要电力维修,要大停电,从下午四点一直停到晚上十二点,也问我们那天要不要营业。
我和杰少对视了一眼,纷纷摇了头。
我们的营业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凌晨两点,这下午四点就停电,没必要让员工们过来守这两个小时,与其恶心他们,不如直接放假,让他们好好去玩。
苏青点着头再次凑到我脸上一吻,也跟着回了茶几那边,叉着腰踩着独凳,一口一个“老娘”地继续“杀”了起来。
我则叫了酒,坐在了角落的沙发上,看着电视屏幕里的一首首歌曲的MV,就这样一瓶接一瓶地喝着。
杰少似乎也看出了我心里有事,什么都没问,坐在了我侧面挨着的沙发上,就一瓶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