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一路的弯弯绕绕,苏青竟穿过我们这老屋住宅区,去了隔壁之前那马飞的老窝所在的小村落。
她钻进了那边村落里的一条小巷,又是一阵弯弯绕绕,我都差点跟不住了,她终于进了其中一条巷子里的一间两层楼老屋。
老屋挺大,一楼的大门半掩着,门口坐着两个在宽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抽烟的男人。
我心里微微一沉,因为我知道这些男人都是望风的马仔,这老屋里也十有八九就是宝局堂口,也就是赌场……
苏青……是真的在赌……
我咬了咬牙,叼了根烟走了进去。
一楼都是麻将,赌得也不大,属于正常的娱乐休闲,这当然都是在给二楼打掩护。
苏青自然也没在这一楼。
二楼则就是实打实的赌局。
几张方桌上叠满了现金,炸三张,推牌九,龙虎豹,围满了人,烟雾缭绕。
苏青也同样叼着烟,坐在其中一张台子上,全神贯注地玩着牌,根本就没注意到我。
我不想让她难堪,也就没直接过去,就在这楼梯间角落靠着墙远远看着,想等她赌完离开时再说。
可就在苏青玩了几把,有输有赢时,一个从下面一楼沿着楼梯间上来的男人,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这男人戴着一个口罩、鼓着个眼睛,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,还在看向我时微微皱了眉,就连上楼的步子也小心翼翼了起来。
就好像我一有动作,他就会拔腿往一楼跑……
我埋头抽着烟也没去看他,他才继续小心翼翼地上了这二楼。
他在这二楼四下一番打量,竟也就直接就去到了苏青身后……
苏青瞧了他一眼,手中扑克牌一扔,骂骂咧咧地从挎包里拿了钱扔在桌上,也起身离开了那赌桌。
她就和这口罩男人一起,快速地绕过这二楼其他桌子,一起进了那边角落的……厕所!
我瞬间皱了眉!也直接就想过去!
可还不等我靠近,那厕所门便又被推开了……
那口罩男人和苏青也相继钻了出来……
什么情况?
我退回了楼梯间角落。
那口罩男人也没多待,在和苏青出了那厕所后,便径直下了楼。
苏青则又坐上了那玩牌的桌子,继续玩了起来。
直到她不停地拿出手机去看,似乎有人在给她接连地发短信,终于,她“操!”的一声拍了桌子,没再继续玩下去,起身就一脸怒气地走向了我这边的楼梯间。
我赶紧背过了身子,也更加疑惑。
有什么事,能让一个赌徒在没有玩尽兴的情况下离开赌桌?
苏青找杰少借钱这事,果然不止来赌而已!必定还有其他的隐情!
苏青也没发现我,埋着头从我身旁一拐就进了楼梯间,一路向下。
我继续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。
直到我出了这宝局场子大门,苏青已经去到了外面灰暗的巷子的巷尾。
我借着一间间屋檐的阴影隐藏自身跟了几步,然后就不由得停了下来。
因为我只瞧见,我前方不远处的一条侧巷中,此时正缩着一团晃动的人影……
我凝眉一瞧,只见那是三个缩在那侧巷里的男人,正一边探着头看向巷尾的苏青,一边不停讨论着什么。
而其中一人,正是刚才和苏青进入赌场二楼厕所的口罩男人……
这又是什么情况?
我继续隐藏着自身靠近了那侧巷,那口罩男人则正好把另外两个男人从那侧巷里推了出去,明显在示意他俩跟上巷尾的苏青。
那两个被推出来的男人都非常年轻,只是染着头发戴着耳钉,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。
“天黑巷子深,一个娘们有什么好怕!”那侧巷里的口罩男人还在低声急说着,“你俩不是想玩女人吗?这妞这么标志,得手了还能顺便玩玩!怂什么?怂还混个屁啊!快跟上去!快!”
操……这口罩男人明显是在怂恿这俩小地痞、去劫苏青的道!
我自然想上前阻止,可我也是在暗中跟着苏青,如果弄出动静,让苏青发现了,我可也功亏一篑了。
于是,我也只能继续隐藏着自身按兵不动。
直到那俩小地痞在那面罩男人的怂恿下,真的向苏青跟了过去,那面罩男人也一下就钻进那侧巷深处、不见了踪影。
我也就不远不近地、跟在了这俩小地痞身后,准备见机行事。
这俩小地痞确实也有些怂,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干劫道这活儿。
他们也借着屋檐阴影、不远不近地跟着苏青,许久都没有凑过去对苏青下手。
我这黄雀、和他们这俩螳螂,也就跟着苏青这蝉,在这些巷子里绕来绕去。
直到苏青进入了一条更加昏暗,且石板路上都长出了杂草的巷子。
这俩小地痞似乎终于下定了动手的决心,朝着苏青加快了脚步靠了过去。
我也发现,他们之所以下定动手的决心,是因为这巷子的最深处被一面围墙截断,这巷子也就是名副其实的死胡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