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总是充满着戏剧性,前一刻,苏妙涵还在为沈浪伤心欲绝,后一秒,他竟然活生生的站在眼前。
以至于,让她的视线生根发芽般定格在那张脸上,许久都挪不开,嘴里更是梗塞到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“妙涵,江总,你们也来了,谢谢你们能来。”
沈浪一眼看到了厅中的苏妙涵和江墨浓,挤出一丝笑意表示着感谢。
不过,让他有点纳闷的是,苏妙涵脸上怎么挂满了泪痕?
这些年,苏妙涵一直是知道爷爷在这里住院的,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,一次都没来探望过,只让陈梦来送过几次果篮。
现在爷爷去世了,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?
略微一想,他大概就明白了。
其实一直以来苏妙涵都很惦记爷爷,又是为他找来了内科泰山北斗江医生,又是为他邀请国外的名医,沈浪虽然不知道这其中花费了多少,但肯定不少就是了。
之所以没来探望,大概是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吧。
毕竟,他们只是合约结婚,连沈浪自己都隐瞒着爷爷奶奶,苏妙涵的人设是他的老板,突然出现探望,确实容易引人遐想。
她今天会过来吊唁,还哭了,那是因为她心地善良,见到自己帮助过的老人与世长辞,心里总归是有些伤心的。
“沈浪,你你你,你怎么还活着?”江墨浓惊呆的看着他,舌头都稍微有些打结,“那小护士不是说你已经……”
说刚说到一半,突然想到了什么,“棺木里的是你爷爷?”
她之前探望过李仲春,知道老人家时日无多了,既然里面的不是沈浪,那肯定是跟沈浪有关的人。
估计是那个小护士话没说清楚,她们误会了。
“你个混蛋,真是吓死我了。”江墨浓松口气之余,又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,很快想到这个动作不合时宜,立马收敛了起来。
她是真怕沈浪就这么死了,到时候欠他的就永远都还不清了。
“阿浪。”
赵奶奶满脸关切的走过来,拉住沈浪的手道:“你身上还有伤,就去你大伯给你安排的房间好好休息吧,这里有我和你大伯在,不会有事的。”
沈浪摇了摇头,“我要送爷爷最后一程。”
说着,他披麻戴孝,再次在灵堂的蒲团上跪了下来。
他正暗自伤神着,却闻到旁边传来一阵香风,愣愣的撇头看过去,却见到苏妙涵同样披上了一身孝服,跪在他旁边。
“妙涵,你……”沈浪呆住了。
苏妙涵眸光复杂,心里有太多的话想问,有太多的情绪想发泄出来,可在此时此地,却只能憋在心里。
“我是你妻子,你爷爷就是我爷爷,这种时刻,我应该与你同在。”
沈浪感觉心脏狠狠的触动了一下,他呆呆的看着苏妙涵那张精致绝伦的俏脸,心中流淌着一种难言的滋味。
他真的没有想到,像苏妙涵这种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,有一天会因为自己而披麻戴孝。
他们明明只是合约结婚,合同还有十几天就到期了,她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。
李仲春的社会关系很简单,认识的人也不多。
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,李仲年携一批李家成员匆匆赶了过来。
告别仪式过后,遗体送去火化,遵照李仲春的生前遗愿,葬礼从简,三天后,李仲春的骨灰被安葬在青浦区的离山公墓区。
这天,天空中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。
沈浪一身黑色西装,打着黑色的雨伞,在宾客们陆续散去后,仍旧站在墓前不愿意离开,视线茫然的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。
“沈浪,该走了。”苏妙涵打着伞走了过来。
“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?”沈浪突然问。
“什么?”苏妙涵愣了一下。
“一个人匆匆几十年,儿时哭着来,走时被人哭着送走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,那这其中的意义到底是什么?”
苏妙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“有些人活着是为了享乐,有些人是因为有牵绊而又挚爱的亲人,其实我觉得,活着的本身就是意义。”
“本身就是意义吗?”
“人生短暂,我们也只不过是在遍尝生活的味道,酸甜苦辣贪嗔痴,就像做菜调味一样,有些人的生活可能甜味多一些,有些人也许苦味多一些,但所有的种种,其实都是以不同方式品味生活这道菜而已。”
“你也说了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,不管你是富也好,穷也罢,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,所以人生真正的意义,就在于咀嚼,在于体验,这也许就是活着本身的意义。”
沈浪撇头看向她清冷的脸庞,“你说的真好,也许你说的是对的,活着本身就是意义,酸也好,苦也罢,只是活着这道菜众多的调料,我们应该积极的去品味,去体验。”
说着,他又回头看向了墓碑,“爷爷以前也跟我说过,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过客,就像大海中的浪花一样,有些平寂,有些绚烂,还有些被卷入海底。”
“爷爷告诉我,不管自己处于哪个阶段,哪个位置,都要在这个阶段和位置上寻找自己的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