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说来，目前展出的十二节玉琮确实是真品？”我抿了口茶，问道。

小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，道：“那我就不清楚了。也有可能戴茂已经换了，只不过没告诉强国兴罢了。”

“可能性不大。”我摇了摇头道，“在今天的交接仪式之前，戴茂接触到玉琮的机会不多吧？”

小胖挠了挠头，道：“那倒是。恐怕只有一次，就是从临杭码头护送到纪念馆的路上。他是全程亲自押送的。”

“那个鉴宝专家，林凡，你认识吗？”我忽地问道。

“本来是不认识的。但巧就巧在，昨晚强国兴上岸先走之后，他就上船了，和那姓许的女人又密谋了半天，船到终点才下。不过他们全程说的鸟语，我一句也没听懂。”

“鸟语？”

“外国话，也不知道是哪国的，我没上过学，中国字都认不全……”

“许苹居然还会说外语？”我对她的印象不觉大为改观。那次能侥幸骗过她，莫非是她被我“虚合神交”后，对我的警惕减弱了？

我不得而知。

“非哥，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？我今天贸然揭穿他们的阴谋，是不是打草惊蛇了？”小胖不好意思地道。

“敲山震虎未必是坏事。”我沉吟道，“至少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了，蔡馆长也会多留一个心眼。我现在想不通的是，林凡怎么会和罗刹门的人搅合在一起？还是说，他也加入了罗刹门？”

“也可能是各怀鬼胎。”小胖想了想道，“否则他为什么不跟强国兴照面，而是要等强国兴走了才上船？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戴茂、强国兴和许苹是一派，而林凡、许苹和玉京子，又是另外一派？许苹脚踏两条船……甚至是三条船？”我反问道。

“我的猜测不一定成熟，仅供非哥参考。”小胖憨笑道。

我笑了笑，对他的脑子甚是欣赏。

不愧是从小混江湖的人，心眼就是比我多。有他做我的帮手，我可以省心不少。

“你今天露了脸，展览会是不能再去了。”我斟酌了许久，道，“咱们接下来分头行动！你负责跟踪许苹，我直觉她是整件事的关键人物，通过她，搞清楚林凡和罗刹门之间的关系，以及他们的阴谋。我负责盯展览馆和戴茂，现在强国兴已经授首，他也只能通过许苹跟罗刹门联系了。不管他有没有偷梁换柱盗得十二节玉琮，盯住了他，也就盯住了真正的玉琮！”

“行，我都听你的！”小胖爽快地道。

为了不引起注意，我们还是选择分开住店，约定每天晚上的六点，在茶馆这里碰面。

我先离开了茶馆，信步而走，准备找一家不起眼的旅店入住。一路上遇见最多的，是来自周边各个大学的学生，有的是来当志愿者的，有的纯粹是来旅游玩耍的。

我脑中灵光一闪，这帮大学生看上去跟我年龄差不多，我何不也假装大学生，跟他们结伴同行呢？

只不过，我从未上过大学，仅有的关于大学的知识，都是从沈娴那断断续续听来的。不过萍水相逢，无需交浅言深，要想糊弄过去，应该也非难事。

很快，我便化身为一名来自桐城医学院公共事业管理专业的大一学生，跟几名来自杭城大学考古系和文学系的学生混在了一起。他们五人三男两女，都是杭城大学新闻社的成员，这次是组团过来参加文物专家研讨会和展览的。其中三名男生都是大二，两名女生是大三的。

他们算是出公差，有经费支持，因此下榻的是附近最好的度假酒店。听他们说起参会的专家和三星堆博物馆的嘉宾都住在那里，我咬咬牙，假装自己是“地主家的儿子”，也跟着入住了度假酒店。

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有钱的好处，暗暗庆幸当初收下了沈娴的母亲陈美丽给我的支票。只要不挥霍无度，那笔钱的利息就足够我日常的生活之用了。

酒店的房间就是舒服，比起老张车站旅馆的简陋来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。我一进房间，就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。自从离开梅殇茶馆，我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。

“要是沈娴在就好了。”我泡在浴缸里，用热毛巾敷面，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。

“强国兴死了，她的学业怎么办？是继续在临杭另找导师，还是听从她父亲之前的建议前往杭城？亦或者干脆终止读博，回到桐城附属医院去工作？”

“要是能回桐城，自然是极好的。虽说有杜一航虎视眈眈，但我可以保护她。只不过，对她来说，没能拿到博士学位，总归是一种遗憾吧？”

“秦兰不知道回到老家了没。这次扫灭三毒堂，把她爹搭上了，唉，想想都觉得遗憾。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阴霾，继续当一个豪情万丈、英姿勃发的女侠……”

“她要是到桐城找我，我又该如何处理她和沈娴的关系呢？”

“还有方涵，她知道丈夫林凡的情况吗？”

“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