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抱着翟欣上了岸,右掌抵住她的心口,缓缓输入真气。许久,她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下来,但人还是处于昏迷状态。
“她有先天性心脏病,这些年如果不是靠蝎毒续命,早就一命呜呼了。方才她急火攻心,肯定是把体内仅存的蝎毒都耗尽了,所以才会昏厥。”从刁蓉出现之时起就躲得无影无踪的“老婆婆”忽地出现在我面前,语气平静地道,“你把她交给我吧,我会照顾好她的。”
“蝎毒续命?什么意思?”我奇道。
“这么可人的一个女孩,如果不是万不得已,又怎么会选择跟一堆既危险又恶心的蝎子生活在一起呢?用蝎毒来续命,其实跟饮鸩止渴也没什么区别。她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……”“老婆婆”波澜不惊地道,“只不过,如今她赖以活命的金蝎一死一失踪,她的大限,恐怕要提前了……”
我闻言愕然。没想到翟欣与蝎为伍是有苦衷的,而我,弄丢了她的金蝎,间接害得她随时有死亡的危险。
那我跟吞了她另一只金蝎的司晨郎君有什么区别?
“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救她了吗?”我恻然问道。
“老婆婆”拦腰抱起翟欣,弓着身子,一步一步地离开了码头:“除了密宗的‘夺舍邪功’能帮她换一具健康的身体外,我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其他办法了。”
“密宗?”我忽然想到了双修大法。
夺舍,是灵魂彻底地霸占别人的肉身;双修,是身心交合真气互通,双方共享彼此的一切。
双修能解毒,那能治病吗?
我无从得知。
“如果我有办法救她,怎样才能找到你们?”我对着远去的“老婆婆”大喊了一声。
“我们回湘西老家了。你要是想见她最后一面,就到湘西苗寨来吧……”“老婆婆”丝毫不相信我能有办法救她……
船上忽然亮起一道火光,不一会儿整艘船都被火舌吞噬了。火光照映下,两个身影从趸船上跃了过来。我定睛一看,发现是赵志远和净尘。
两人浑身是伤,衣衫不整,显是刚经历了一场硬战!
“老鼠被我们打死了,尸体扔在船上,一起烧了!”赵志远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,“可恨被那条蛇跑了,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报仇了!”
我望着血迹斑斑的两人,担忧地道:“你们的伤怎么样?要不要去医院?”
“哪需要去什么医院?我们都有自己的药,用上就好了。”赵志远道,“再说了,最近的医院就是三毒堂的老巢,我们现在哪敢去那就医?”
净尘道:“都是皮外伤,无妨。我们还是先回旅馆吧,秦老大他们的行动也不知怎么样了……”
回去路上,我从两人口中得知,他们是在对岸的柳树林中撞见的夜磨子和玉京子。蛇鼠二人原本是监视装载着专家和文物的那艘客轮的,不成想意外看到司晨郎君和百足刁蓉出现在旁边的小船上,还打了起来。两人原本就与司晨不睦,便来了个坐山观虎斗,准备看场好戏。
赵志远一见玉京子就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掌。玉京子没有防备,等到反应过来时,已经躲闪不及。他急中生智,一把拉过夜磨子当盾牌,自己趁机跳入河中逃生。
夜磨子中了赵志远一掌,受了不轻的内伤。也亏他练就的无牙神功有独到之处,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!
缠斗许久,赵志远瞅准一个破绽,硬生生受了夜磨子一脚,然后死命抱住他的麻杆腿,让净尘趁机一拳打断!
夜磨子得过小儿麻痹症的腿是他的罩门,腿一断,他的武功也就等于废了一半。
临死之前,他破口大骂玉京子背信弃义,把他的隐私全都抖了出来。
玉京子在每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之夜,都会蜕去一层旧皮。他蜕皮之时,功力最弱,就连一个三岁小孩都可以轻松把他打死。每蜕皮一次,他的玉女功就提升一层,他也就更女性化一成。如今他的玉女功已经练到了第七层,胸部以下已经完全雌化。
过了今年的八月十五,他的玉女功提升至第八层,他的胸部就会发育,届时,她无需借助衬垫,就可以完全以女人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!
“一群旁门左道,终归是乌合之众,一到关键时候就会不惜牺牲同伙以求自保。”我暗暗叹道。
到达旅馆时,发现秦兰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,眼角挂着泪水。我们三人见状,均是心下一沉,不约而同地推门而入,边喊边找,却没有发现秦百川和欧尚武的踪影!
一种不祥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散。赵志远推了推我的背,示意我上去问问秦兰发生了什么事。
我刚走到秦兰边上,她就起身扑进了我怀里,嚎啕大哭起来!
“兰姐,告诉我,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”我抱着她的背,急切地问道。
“我爹……和欧叔……中了罗刹门的圈套……他们……他们跟……强国兴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