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山童是在城外被抓的,朕当时在城内,怎么是朕害死的他?”
“可是他们都说是你先杀了李元通的儿子,将他激怒之后,让他杀了韩教主!”
“当时朕和那李元通是敌非友,杀他儿子不也是因为他不投降?你这人冥顽不灵,简直不可理喻!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朕是故人的交情上,现在朕就能杀了你!”
韩咬儿此时其实已经在心中认可了唐一舟的说法,不为别的。就认人家抓了自己却没杀,还给自己治伤,这番操作下来,就算心中有一些偏见也早已经没了。至于真相?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。
韩咬儿长时间的不说话让船舱内的气氛有点沉闷,甲板上的额亦都和陈有谅没听到召见,也没有进去,两人就这么对视着。
唐一舟叹了口气,“你这个样子,下了船也没地方去,朕这次是去北平。到北平之后,找个地方给你安顿下来吧。”
“额亦都!”唐一舟冲着舱外喊道:“把韩咬儿,挪到其他船上,给他好好治病!”
韩咬儿眼中的恨意早已消散,却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向唐一舟拱手一礼。
韩咬儿被抬走后,马秀英从后面走了出来,“他是陛下的故人吗?”
唐一舟一只手揉着额头,说道:“以前曾经见过几面,也不算太亲近的人。”
“可是臣妾,看陛下有些伤感。”
“只是看到此人,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儿。”
到了冀州后,天色也暗了下来,王成也提前在那里将军营扎好。
唐一舟迈下船的第一步,王成连忙跪下向唐一舟请罪,“属下皇上陷入危险之地,实在是罪不可恕!”
“平身吧。”唐一舟抬了抬手,“这不是你的错,你已经向额亦都示警了,是朕要走那段路的。”
与此同时,得到皇上遇刺消息的冀州县令刘知明领着一些属吏,也赶到了河边向唐一舟请罪。
唐一舟也根本没理他们直接进了军营,刘知明见状也惴惴不安跟在唐一舟身后,却在营门被拦住了去路。站在营门外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这时候陈有谅却从营门走出,“经过这一天的事情,皇上累了,就不见刘大人了,刘大人也不用等了。”说完也不看刘知明的反应,径直回了军营。
谁成想刘知明竟然直接跪在营门口,不走了。这次换成那些属吏了进退两难了。
“他还在那里跪着吗?”唐一舟向陈有谅问道。
陈有谅走出军帐,向营门望了望,“启禀陛下,还没走。”
“朕不是让他回去了吗?你去把他的乌纱帽摘了,当朕说的话不管用吗?”
陈有谅起身就要向外走,“等一下!”马秀英说道:“陛下遇刺,这些官员们过来请罪,可是陛下却连他们的面都不见一下,他是害怕陛下的责难。”
“什么责难?朕早就下过诏书,不得朕的召见地方官员不得擅离职守!再说朕在宁晋遇刺,用得着他一个冀州县令过来请罪?分明就是另有所图、居心不良!陈有谅!你还在等什么?将他的乌纱帽摘了,从秘书处的白身里面,选一个机灵点的先替朕把冀州管起来。”
陈有谅走了隔壁的一个军帐里,挑了一个年轻的读书人,带着他走到了营门。
不一会儿,被撤职的刘知明目瞪口呆地面对着这个晴天霹雳,“陈大人!这是为什么啊?”
刘知明抱着陈有谅的大腿,大吼道:“让我见一见皇上!我是冤枉的!”
可陈有谅看着下面的刘知明,心中毫不波动,反而有点想笑。这帮马屁精,拍到马蹄子上了,又怪得了谁呢?
“陈大人!”
陈有谅回头一看,却是王成又跑到了营门前,“王大人,这是有什么事吗?”
“陈大人,皇上要见这个刘知明。”
陈有谅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刘知明,“皇上不是把他撤职了吗?又要见他干什么?”
“圣心难测!”
王成一挥手,两个内卫从身后冲出将刘知明架起来拖进了劳营。
“陈大人?”那名白身的读书人说道:“那在人该怎么办?”
“先在这里等一会儿,我进去看看。”
陈有谅走近军帐,就听里面传来刘知明大呼小叫的声音,“皇上,微臣冤枉!”
“刘知明是吧。”唐一舟的声音明显不悦,“朕之前的诏书没传到冀州吗?是谁让你来见朕的?不得朕的召见不得接驾!这件事你不知道吗?还是他们没传到位啊?”
刘知明被唐一舟这几个问题,问的脑中一片空白,“陛下!当臣得知陛下遇刺的消息,微臣的心是一日三惊!臣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安危,并没有别的想法。”刘知明扑到地上,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,将拍上官的马屁放到第一位,不问民生疾苦,不关心百姓生活,那朕用你们何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