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双目通红的李思远,唐一舟又说不出狠话来,“思远,你也没娶亲吧。”
李思远知道唐一舟是什么意思,可是他现在满眼都是对这些后来者的嫉妒,毛贵、张士德都是这类人,他想不明白,明明自己才是最早跟随魏王的人,这些人怎么能后来居上。
“匈奴未灭,何以为家!”李思远突然想起之前读书时的看过一句话,脱口而出。可话一出口,自己就后悔了,因为场合不对,这是明确拒绝了魏王的好意。
果然,魏王叹了口气,“思远,本王知道你心中不平,这样吧,待会儿你将开封的城防交给你的副手崔德。明日你一人一马去山西,将你的弟弟李思平替回来。”
知道自己刚刚闯下祸的李思远,立刻跪到唐一舟面前,“魏王,我错了!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这突发的变故,也让屋内的张士德一脸茫然,这是怎么回事?可他和李思远又不熟,这种场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唐一舟摸着李思远的头,“你的功劳,本王永远不会忘记的,你说你跟毛贵比什么呢?”
知道自己过关的李思远点了点头,“一切都听魏王的安排。”
“你回去之后也准备一下,两天之后,和张士德、王成的婚礼一块举行。”
三人的婚礼,自不必说,一边是汉王留下的娘娘,一边是魏王的心腹亲信。而且这种事情最能吸引百姓的眼球,街头坊间的闲言碎语也是免不了的。
“听说魏王是要把汉王的娘娘全都收下的,是魏王妃打翻了醋坛子,这才只收了两个!”这个刚说完,那边一个人又说,“魏王和王妃那是患难夫妻!寻常男人都有三妻四妾,何况掌天下之半的魏王?绝不会为了这种事吃醋的。”
“就是就是,倒是我听从王宫里传来的消息,是魏王和汉王曾是结义的兄弟,是能托妻献子的交情,那几位娘娘是汉王死之前将托付给魏王的!”
“这才像话吗!你看那几个魏王的亲信接亲的队伍都从汉王庙前过,如果不是汉王所托,那魏王也真够杀人诛心的。”
就在汉王庙南面那个酒楼内,就是唐一舟遇刺的地方,二楼一个临街的座位上,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和尚正悠闲地看着热闹的街市,听着酒楼里百姓们吹牛胡侃的八卦。
“祖师,你认为这个唐一舟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虽然已是九月,可那个胖和尚依然袒胸露乳,丝毫没有一般出家人的庄严肃穆,一只大脚踩在长凳上。如果不是脸上的一道刀疤十分碍眼,那真就是个弥勒佛了。
“只听说这唐一舟是刘福通结义兄弟,不到半年就闯下这么大的一个家业,显然是没什么根基的,祖师这次以身犯险,不值当的。”
那名老和尚瞥了一眼街上的新郎官,说道:“有道是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,他能在起兵不到三月就拿下大都,一定有其过人之处的。既来之,则安之。”
这名胖和尚正是南方系红巾军首领之一的彭莹玉!这名老和尚的造反资历可比唐一舟长多了,早在至元四年就已经开始他的造反事业,可以说是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,直到刘福通在颍上起事之后,老和尚的才又在蕲州起事响应,这才成功了。
可谁知道,这北方时局,一日数变,不过才几个月,刘福通身死,唐一舟却异军突起,占领了整个河北河南。
为了探察这个唐一舟到底是何来头,彭莹玉这才亲自出山,决定见一见这个年轻的魏王。
彭和尚想干的事,还没有谁能拦得住。虽然有很多人反对,但反对无效,天完政权内部的人员不是他的弟子,就是他的门徒,谁能拦得住他?
就连要给他派护卫都没要,不过最后还是带了两个弟子,一个赵普胜,一个徐普惠。
三人从汉阳出发,一路上昼伏夜出,穿过汝宁、郾城。这三人一路上由于目标小,又兼行事隐秘,还真让他们混进了开封城。
而今天又恰恰是王成、张士德、李思远的婚礼,开封城的护卫力量简直就是形同虚设。除了魏王宫外,整个城市就像是过节一样,别说是彭莹玉他们三个人,就是三十个人都未必会引起注意。
可是当他们踏入汉王庙之后,就不同了。
庙里的和尚们自从那日被唐一舟安排了劳役之后,汉王庙的日常管理不能废啊,所以暂时是由工部员外郎负责管理修缮。
这员外郎本是开封城内经年的胥吏,由于魏王只有十九岁,因而启用的大都是年轻人,像他这种四五十岁的就可能入得了魏王的法眼。只是由于缺少人手才把他给提拔上来的,你没看见就连张士诚派的两个使者都被魏王扣下了吗?
他也乐得清闲,今天城内的热闹和他没关系。在这里没人看,没人管,还可以和那些大和尚斗斗嘴。本来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,也不知道这些秃驴怎么就得罪魏王了?
今天照样坐在凳子上,一只手拿着一壶酒,一只手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拿一颗五香花生米,看着干活的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