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逸见慕漓如此冷静,便知她已经想明白了各中原委,于是缓缓起身,走到慕漓身边,轻言道:“我和你一样,想知道真相。”
“你为何不自己调查?”慕漓反问。
“我道你是个聪明人,怎么聪明人也会犯糊涂。”裴逸带着嘲笑的话让慕漓觉得很不舒服。
“靖国公请解释!”慕漓冷冷道。
“前太子和杨廷远被定罪就是朝廷给裴家的真相,既然朝廷给了答案,你说,我该以什么理由和身份调查?”裴逸道。
“那我是不是能理解为靖国公对朝廷给答案有怀疑,因此才想让我去调查。”慕漓闻言道。
“所以我并不认为你我一定是仇人,你我可以合作,我为你提供线索,你负责调查,这样一来既可以还杨家清白,我也了却一桩心事。”裴逸慢慢踱步重新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。
虽然只见过两面,但是慕漓已经看出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,他会提出合作一定是掌握到某些线索,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,就像棋局中王见王一样,不合作便是死棋。
思虑片刻后她道:“我可以和你合作,只是我一个女人,无官无职,根本不可能调阅官府的档案,更不可能近身调查那些涉案人员。”
其实慕漓在知道杨家案后就想到了这个问题,本来还挺头疼,既然这靖国公找她合作,便顺势把问题抛出来。
似乎是看穿了慕漓的想法,裴逸玩味的看着她,“若是我今日没找你,你打算如何查?”
“你别管我怎么打算的,既然要合作就要拿出诚意,毕竟办事的是我,你先说说你的想法。”慕漓打定主意先下手为强,免得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“明面上,杨家案不能查,十九年前就已经定罪的案子,人证物证齐全,你想直接推翻是不可能的,而且以他们现在的位置,你想直接查他们难如登天。”裴逸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倚靠的姿势。
“你说了半天,这不能查,那不能查,你就不能给点有建设性的意见。”慕漓听到裴逸一直在倒冷水,一时嘴快,冒出一句颇具现代风格的话。
“有建设性的意见,何意?”裴逸疑惑道。
牡慕漓也知道自己嘴瓢了,心虚的解释道,“意思就是说一个可以实施的方法,你说,我做。”
“你现在动不了他们,可是他们身边的人或者和他们有关系的人你可以查。”裴逸说道。
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啊,说了个寂寞,慕漓无奈只能以眼神示意裴逸继续。
裴逸直起身,深吸了一口气,用无比耐心的口吻道:“纪明和秦江一个在北境,一个在青州,你够不到;当时查到前太子通敌实证的,薛培章如今已是首辅,位高权重你更是触及不到,可是他们有下属,有门生,更有利益往来的官员,查到他们就可以顺藤摸瓜。”
裴逸说完直直的看着慕漓,那眼神仿佛在问她听懂了吗?
原主一直在定州,对朝堂的种种毫无记忆系,她自己更不用说,一朝穿越,更是一概不知。
不过慕漓脑并不傻,裴逸的意思她大概明白了,而且能屈能伸的道理她也略懂。
看裴逸眼神不善,便说,“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,不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。”
裴逸听到这个说法,轻声一笑,“没错,是这个道理,而你就是拔萝卜的人,你只管拔,带出的泥我自会处理。”
“那第一颗萝卜是谁?”慕漓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“盐铁司巡官陈同升。”裴逸斩钉截铁的道。
“为什么查盐铁司?这陈同升和他们有什么关系?”慕漓不明所以。
“盐铁司主要负责我朝盐、矿石和茶叶的生产售卖运输,所以各类矿产的开采权和售卖权都在朝廷手上,我大晋主要的原铁矿都在锦州一带,而炼制兵器需要大量铁矿。说来也巧,前不久,我刚好得知北境出现了大批原铁矿,而原铁矿要送到北境,青州市必经之地,你说这盐铁司值不值得拔?”裴逸嘴角微微勾起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裴逸本就生得极俊俏,笑起来更是带着动人心魄的魅惑。
慕漓本来认真听他说着,蓦然被他一笑搞得有点心跳加速。这就好比你的老师是年轻的吴彦祖,上着课对你一笑,哪里还记得老师教的什么课。心中腹诽,还好自己上辈子是个单身狗,对帅哥的免疫力挺强,否则还真要开小差了。
她知道不管是古代也好,现代也罢,国家对于武器的管控都是很严格的,通常都会由相关部门记录数量和用途。
慕漓思索片刻后试探道,“你的意思是,朝廷有人走私原铁到北境,纪明驻守北境他不可能不知道,走私原铁,是要私造武器?”
“所以先查走私案,走私案一个人可做不了,买家、卖家、中间运输环环相扣,拔出的泥可不会少。”裴逸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把其中关联系说了出来。
慕漓其实心里大概有底了,只是她需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