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陶青知对陶秋秋的记忆力产生了好奇,屋外陶荼南终于等到了陶大成回来。
她远远的看着,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。
因为她瞧见陶大成是带着一脸怒气的回来的,估计是外头遇见什么事,此时去请求他并不是好主意。
也不知道陶老大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。
在院子里干活的陶老太和何氏没有陶荼南想的这么多,见陶大成回来了,何氏就去倒了碗水。
老秀才的家距离陶家还是很远的,光走就需要两刻钟,这一路上肯定口渴了,喝口水歇歇。
何氏刚将水端上前,这才看清陶大成怒气冲冲的模样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何氏蹙了下眉,“看着倒像是受了气般。”
陶老太也上前,手里还拨动着晾晒着的菜干,好做小菜存起来早上配粥吃,“你一个大男人谁给你气受了,打回去也不会?”
陶大成听见自己母亲的话,‘哼哼’两声,“我要是打他了,回家来娘你不得打死我?”
陶老太倒是新奇起来了,“哪位那么有本事?让我揍我自己生的儿子?呵!”
“还有哪位,还不是那个收景阳他们仨念书识字的老秀才!”
陶大成提起那位老秀才就浑身都不得劲,恨不得找个东西就‘邦邦’揍上两圈。
陶老太闻言,‘诶诶’两声,“这个确实动不得,他可是景阳他们的老师,尊师重道,你这个当爹的揍了他,那景阳三娃不得被人用唾沫淹死啊!”
陶大成冷哼,“如果不是想到这个,我早揍了!”
“尊师重道,凭他也配?”
“什么东西,一介文人,读着礼义廉耻,嘴上说着大义,实际上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老家伙!”
陶大成的声音刚落,何氏瞬间嗅到了这话语间不一样的味道,定有什么大事,不然大成才不会这么愤愤不平呢。
何氏:“大成你就说究竟怎么了吧!”
陶大成摆摆手,“一言难尽啊。”
“长话短说。”
陶大成:“今早我不是拿了两条鱼领着三小子去老秀才那么,刚开始还挺好的,我也和气的同他说话,可!”
“可他话里话外都是说我们陶家就是穷酸,让他家那个小丫鬟,拎着鱼到后厨杀了给家里的看门狗加餐。”
“在这么样这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,结果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就这么说啊!这不是不给人面子吗!这不就是羞辱我吗!我陶大成再怎么样,我也是要脸的!”
陶老太闻言,也赞同的点点头,“明明那鱼可以私下里处理,自己吃也好,喂狗也罢,何必要当人面说,这也太不厚道了。”
在粮食稀缺的时候,鱼可是他们最宝贝的吃食了,老秀才一直住在村里头哪会不知道村里人的难处,何必给人难堪呢。
陶大成吸口气,“这倒也就罢了,士农工商,读书人看不起庄稼人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,我都忍了,可我最不忍不了的就是那老秀才家的那个的小丫鬟,一个小丫头,趾高气昂那样!”
那老秀才为了维持自己在村里的体面,还特意花了五两银子在人牙子那买了一个小丫头,说是留在家里伺候他的夫人。
可底子里干什么谁也不知道。
村里人大多都尊敬读书人,所以对老秀才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,毕竟大家有了孩子都是送到老秀才那开蒙念学的,村里头除了陶家那个病恹恹的陶秀才,可就剩这么一个秀才了。
为了自己的娃,不得罪他,也没有敢在人前人后说他任何一句不是。
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家的主人呢!”
陶老太和何氏闻言,相互对视了一眼,都看懂了各自眼中的隐喻。
陶老太劝道:“好了,老大也别这么气了,小心气坏了身子。”
陶大成轻哼一声,“我身体壮实着呢!”
“老秀才那家的事你莫管了,他也只是教教景阳他们认字念书,回家有我们看着学不坏的,景阳他们还是要念书的。”
士农工商阶级严格,只有入仕了才能成为人上人,才能不被轻易人欺负。
他们的愿望虽然没有宏大到让景阳他们去入仕,但认几个字明事理,明白如何做人,这也是为了他们好。
陶大成长叹口气,“唉……也就回家说说,这点分寸我还是明白的。”
“你明白就好。”何氏给他递水。
陶老太忽然想起了件事,“对了,差点忘记了,荼南找你有事,是木工上的事,你和她一起看看?”
陶大成的水还没喝到口,就愣住了,“木工?陶荼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