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盛朝,青山镇,石溪村。
炎炎夏日树上蝉鸣声聒噪喧嚣,而此刻陶家正哭天抢地的,村民纷纷围在陶家凑热闹。
哭声和谩骂声不断的从屋内传出来。
“天杀的啊!我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,才将你这个扫把星给捡回来,供你吃穿,结果就这么嚯嚯我们一家子啊!”
“我可怜的秋秋啊!”
门口,后来的村民揪住知情的人问着,“这陶家又出了什么事,她家那捡来扫把星又嚯嚯谁了?”
温家媳妇赵氏闻言,立刻道:“听说是陶家那最宝贝的小傻,小闺女跟着那扫把星出去玩,不知怎的就磕到了脑袋,诶呦!被抱回来的浑身是血的,吓人的很呐!”
“现在那小娃娃还昏着呢,瞧着都快没气了呢,陶家老二已经去村头请大夫了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哦~”
众人闻言纷纷感叹一声,“真是造孽哦!”
赵氏叹了口气,望着陶家那几间青砖大瓦房,眼底闪过讽意,“这要我说,这陶家也是个蠢的,早该将这扫把星丢出去了,家都给嚯嚯没了,要知道陶家以前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啊……”
屋内,陶老太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,正撕心裂肺的哭喊,怨恨的盯着跪在床前身量单薄的女孩,陶家三年前捡回来的养女,陶荼南。
“老大媳妇!还不把这个扫把星给我丢出去!”
大儿媳孙氏看了眼自家婆婆,又看向站在自己身边低低抽泣的妯娌,话语中带着些阴阳怪气。
“娘,毕竟是弟妹将人捡回来的,都当女儿养了好几年了,多少都有感情了,她怕是舍不得吧……”
其实孙氏也早看陶荼南不顺眼了,自从她被捡回陶家,家里发生了多少事。
自己丈夫陶大成本是镇上做工的木匠,结果两年前意外的伤了手,落下了毛病,干不了重活细活,只能回家来,偶尔下田帮个忙,家中没了银钱收入,她的大儿子连学堂都去不了,两个小儿子就更不用说了。
老二陶二成则是一年前上山采药,从悬崖上滚落,保住了命,可却摔断了腿成了个瘸子,家中干个农活都费劲。
老三陶三成去了边关,这两年连个消息都没有传回来,还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老四陶青知虽是个秀才,但他就是个病秧子,原本还能出来走两步,直接卧床就不起了。
现在老二家唯一的小闺女又出了事,眼瞧着都快咽气了。
家中病的病,残的残,陶家原本还算丰厚的底子全被嚯嚯完了。
老二媳妇云氏轻咬下唇,‘扑通’一下跪了下来,“娘……”
陶老太听到这声,顿时火冒三丈,“别喊我娘!”
“秋秋可是你亲闺女啊!你咋胳膊肘还外拐嘞!”
这声落,外头陶二成就一瘸一拐的将大夫带回来了。
后头跟着陶大成和大房的三个孩子,一股脑的冲了进来。
“奶奶!小妹妹怎么了!”
三小子还没围到床边,就被自己的亲娘给拽住了,“要给秋秋看病呢,你们三个捣什么乱!”
孙氏在他们眼中一向凶狠,三小只即便担心妹妹也只好作罢,乖乖的站在一侧,不停的垫脚朝陶老太的怀里望去。
大夫陶行一进门就看见这乱糟糟的一家,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,地上还跪着一个瘦弱的女娃,一言不发的,看着也要昏过去了似的。
他轻蹙了下眉,就被陶二成急的拉到床前,“行叔麻烦看看我家秋秋。”
“诶!”
陶老太也一脸希冀的看着大夫,露出了自己怀里的女娃娃。
是一个很漂亮的娃娃,白白嫩嫩的小脸,不同于陶家其他孩子的瘦弱,肉乎乎的被养的很好,像极了年画上的福娃娃。
也正因为如此,更显得额头的血窟窿更加狰狞可怕。
陶行虽然是个大夫,见多了比这严重多了伤势,可也不免觉得触目惊心。
他先是伸手探了一下女娃娃的气息,只一下便收了回来,然后一脸凝重的捏住她的手腕,仔细确认,最后只落下一声叹息。
陶行收回手,对上陶家全家关切的目光,难以开口,“这,来不及了,唉……”
陶二成拉住陶行的手,一个大男人眼眶都红了,“行叔,你再看看,救救我女儿……”
“磕到了要害,气息太弱了,我的医术救不了,便是此刻套牛车去镇上找医馆的大夫也晚了。”
“我的天爷啊!乖乖啊!”
陶老太哭嚎了起来,紧紧搂着秋秋快冷下来的身体,整个人瘫软下来,本来还算精神的小老太太瞬间苍老了二十岁。
作为秋秋的亲娘云氏一听这个噩耗,更是直接昏了过去。
大的昏完,地上跪的小的也昏了过去。
整个陶家乱作一团,晕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