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汪月一声令下,两侧的官兵没再留手,而是对王姨下了死手。只两下,王姨便痛苦的仰着脑袋,没了气息。
乔荞佯装被血腥气刺激到,捂住口鼻,面露惊慌之色。
宋行知适时扶住她的肩膀,对汪月道:“府尹大人,内子见不得血腥,身子不适,可否让我们先行离去?”
汪月点了点头,宋行知便扶着乔荞的肩膀,带她离开公审的院子。
等听着嘈杂声远去,乔荞才拂了拂衣袖,站直身子,俨然一副没事人的模样。
她眸子扫了一眼身侧的灌木丛,开口道:“出来吧。”
随着她声音落下,灌木丛里走出两人。
一个侍仆押着王姨走出,而王姨惊恐的看着不远处,显然还未从方才的紧张感中走出。
昨日深夜,乔荞打点了顺天府的官兵,借着请汪月喝酒的名义将他引了出去,从而用一个死囚换走了王姨。
而那个死囚之所以会出现哑巴、抓狂等失常行为,一是因为她发觉自己被错认,二则是因为被下了毒。
她今日被提审前的饭菜里先是被下了哑巴的毒药,其次借着大夫的手又给她下了能致疯的药物,至此,“王姨”被当场杖毙的结局成了注定的结局。
王姨失神喃喃道:“我在罗家辛苦操忙了一辈子,竟是会被他们这么对待老夫人还活着的时候,罗家人都要尊敬我三分。时至今日,我倒是成了他们侯府的弃子了。”
王姨说着止不住的笑了起来,她越笑越难看,瞧着尤其骇人。
她再抬眸时,眼神瞧着尤为凶狠。
她阴笑着:“好啊,既然他们不仁,那就休怪我不义了。”
乔荞并没有搭理王姨的放狠话,她安排王姨在暗处亲眼看这一切,目的便是让她清楚认识到——她对于罗玉兰而言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。
在棋子出现任何会影响到主人的可能性时,主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车保帅。
罗玉兰这尊笑颜菩萨,如今也到了该被揭开假面的时候了。
“你也算是帮我做了事,我给你的银子足够你在乡下衣食无忧的养老告终了。”乔荞说罢,转身欲走。
可王姨极快喊住了她,恳求道:“少夫人!我不愿在乡下了此残生!请您给我个机会,让我为您做事!我愿意为您掰倒罗玉兰!”
乔荞没有回头,讥笑一声:“你凭什么以为,我会要一条丧家犬?我给你留了活路,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,就自己留在京都等死吧。”
说罢,乔荞径直朝外走去,没再多听王姨半句哀求的话语。
离开了顺天府,乔荞才舒了口气。
她揉了揉脸颊,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宋行知,好奇问道:“行知,你觉得是谁给那个死囚下毒的呢?”
宋行知自正堂离开后,便一句话没有说。
他似是一直在思考什么,面对王姨的哭喊以及乔荞的问题,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。
乔荞见宋行知没回应,抬手在他面前摆了摆手,问道:“怎么了?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。”
宋行知这才恍然的回过神,有些歉意地带笑看向乔荞,歉疚道:“方才想事情想得出神了,抱歉。你刚才与我说什么?”
乔荞抛开关于死囚的事情,正色道:“你最近是有什么琐事缠身么?”
倘若按照前世的进展,宋行知在陷入杀人案的困局中后,自此一蹶不振,而侯府也在之后不久陷入没落之中。
可现在命案一事已经得到解决,他究竟还在为什么出神呢?
宋行知轻笑道:“没什么事,只是在牢中关的有些久了,突然接触了这么多人,倒是觉着心上有些奇怪的。”
这显然易见的谎言,乔荞并没有拆穿。
乔荞笑着挽住他的胳膊,说道:“没事的,一切都结束了。映月楼的重建也快结束了,估摸着春节前也能开张。既然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了,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看看映月楼?”
这一次,宋行知没有拒绝。
他笑道:“好。”
经由暴雨、杀人案的耽误,乔荞已经整月没有去映月楼查看进度了。
不过小雨和顾幸川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定期写信汇禀,故而乔荞也能清楚知晓映月楼目前的情况。
二人抵达映月楼外时,已经有不少的百姓正好奇的驻足旁观。
因为要做最后的封筑,先前开着的点心窗口也关闭了。与此同时,门外竖起了一块告示,告知七日后将要重开映月楼。
乔荞瞧了一眼告示上的内容,甫看完,小雨便开门走了出来。
她一见乔荞,便颇为激动的邀请其进屋说话。
木门被推开的瞬间,乔荞便为眼前的景象所感慨的张大嘴巴。
整个映月楼焕然一新,看似华丽奢靡,可细节处却极尽雅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