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荞正思考着陈若若会用什么身份出现在白月寺时,马车已经缓缓停下。
外面早已候着乌泱泱一批马车,女眷们唠着家常,等候着寺门开启。
冬节礼佛是自古的规矩,无论贫穷富贵,这一日女眷们都会来礼佛祷告,为来年许下最美好的心愿。
但白月寺无法一口气放入这么多的女眷,故而每次都是依照前一日的名单顺序,来决定什么时候放哪家进去。
侯府是第三户。
乔荞从马车上走下,在众人的视线里款步往寺庙前走去。
侯府的每个女眷身后都跟着两个丫鬟提着她们各自要用的物什,乔荞身后的丫鬟却两手空空,什么都没提。
罗玉兰快眼看到,几乎不给乔荞反映的时间,她便快步走到乔荞身边,蹙眉问道:“荞儿,给你准备的用具呢?”
罗玉兰看似是关心的话语,其实语调提高了不少,足以叫围观的陌生女眷们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。
乔荞最近威名远扬,京都无论长幼尊卑,几乎都听过她的名讳和事迹。
虽然大部分人是感激乔荞为京都做出的贡献,可也有一部分妒忌她所获得的名望,希冀可以找到机会耻笑她、狠狠踩上一脚。
现在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。
“用具在二姐姐的马车上,大夫人无需担心。”乔荞笑道。
罗玉兰见状也不好追究什么,只得说:“你们都将东西拿出来,准备好礼佛的仪式了。”
罗玉兰说罢,各房女眷便吩咐丫鬟纷纷取出用具,而乔荞所负责的则是礼佛所用的“五香”。
香是礼佛中最重要的用具,按理来说,应该由罗玉兰亲自准备。
不过这次罗玉兰提前说:自己身子不适,礼佛的事情交给年轻人们去做。
这也将这桩差事顺理成章的推到了乔荞手边。
见乔荞迟迟不动,罗玉兰不免催促道:“荞儿,怎的还站在那边?你的东西呢?”
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乔荞身上,而她不紧不慢的打开身后的木箱,只见里面躺着折断、残缺的细香。
岳如意瞪直了眼睛,不解的看向乔荞。
罗玉兰更是发怒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乔荞抿了抿唇,故作惊讶道:“我也不知晓,这木箱被送到我院子后,我还没有打开过。”
罗玉兰气愤道:“这是你负责的东西,你怎么可以不确认?”
乔荞用衣袖遮住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眸:“这是大夫人您亲自差人送到我院子里的,想必是大夫人确认过才送来,彼时还不到辰时一刻,大夫人着急催促我们各房出门,我只得匆忙换了衣裙前去。”
罗玉兰一听这话,冷笑反问道,“你的意思是在怪我了?怪我没有替你检查好礼佛用的香,还是怪我给你交付了差事?”
乔荞掀起眼皮,似乎就在等罗玉兰问自己此事。
乔荞语气平静:“大夫人,你也知晓此事你交付给了我,那你为何又要替我检查呢?”
罗玉兰显然没反应过来乔荞的反问,疑惑的望了一眼:“我何时替你检查过了?”
乔荞故作惊讶:“咦,如若这不是大夫人替我检查的,那么这木箱为何与其他的木箱不一样,没有封口呢?”
乔荞说罢,故意让出身后的木箱。
只见女眷们纷纷投来视线,三少夫人吴菲菲快言快语说道:“真的诶!你们快看,五妹妹的那只木箱是没有被封起来的!”
一时间,所有的视线都投在乔荞身上。
罗玉兰下意识说道:“不可能,我明明每只都检查过!”
乔荞顿时故作惊讶,大声道:“那岂不是有人趁着我梳妆换洗时,故意弄坏了侯府礼佛要用的香!大夫人,此事非同小可!还是快些将所有的丫鬟都喊过来,快些审问一下究竟是发生何事了!”
罗玉兰稳定了心绪,反问道:“乔荞,我如何确信这是别人做出来陷害你的,而不是你故意有意为之的呢?”
乔荞闻言,噗嗤一笑,一脸狐疑的看向罗玉兰:“大夫人,你是说,我故意弄断了所有的香,然后又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开木箱,让你们所有人都来责备我么?”
乔荞见罗玉兰肩膀一僵,还不忘补刀道:“我想,这世上最蠢的人也不会做出自投罗网的举动吧?”
罗玉兰手指紧紧绞住,嘴唇也因为愤怒轻轻哆嗦着。
她分明记得,木箱上的封扣每个都是完好无损的!怎么可能到了乔荞手边封扣就这么离奇不见了!
罗玉兰分神之际,乔荞已经吩咐道:“来人!把所有经手礼佛的下人都扣住,押到我面前来!”
说罢,小麦和木槿已经应了一声,预备去集合其他人。
见此情形,罗玉兰连忙阻拦道:“这么多人在看,主持还在寺庙里等着,你这么做岂不是既丢了侯府的脸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