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荞发誓,她原本是想要听墙角的。
奈何屋外雷雨大作,偏偏这一道闪电落在了廊下,将乔荞的身形照的一清二楚。
宋行知的视线一下落在乔荞身上,他快步下了榻,有些着急地为乔荞端过手中的托盘,问道,“方才那雷落的近,有没有伤着你?”
乔荞噙着淡淡的笑容摇了摇头,她嘱咐道,“趁热喝,我去后厨瞧瞧火。”
她并没有打算打断人小情侣私会,可宋行知斩钉截铁道,“我陪你去。”
乔荞的视线越过宋行知,落在了他身后的少女身上。
少女身上透湿,因为寒冷止不住的发颤。
乔荞便吩咐道,“小麦,给姑娘准备沐浴,再去库房取一套新衣服。”
小麦虽然有些不满,但还是聋拉着脑袋应下去准备。
乔荞没有推拒宋行知跟屁虫的行为——她是当真担心后厨的火。
直至见小药盅仍咕嘟咕嘟的冒着烟,乔荞悬着的心才松了些。
还好没有因为听墙角耽误事。
宋行知见乔荞神色缓和,才试探的开口:“她是因为临时住所被风雨摧毁了,才跑到侯府找我。”
“这么大的风雨,既是住所被毁了,那就留在侯府住一晚吧。”乔荞说。
乔荞的大度令宋行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,他阴沉着脸,答:“没有空房给她住,晚些我便差人送她回去。”
乔荞背对着宋行知,看不见他神情的变化,连忙劝道,“哪里没有空房?不过要委屈她一些,住一晚下人屋子。我记得”
乔荞话还未说罢,肩膀便被宋行知用力的按住。
她整个身子被迫转向宋行知,此时乔荞才注意到宋行知眸底的怒火。
乔荞心想:难道我坏了他的好事,他生气了?
“乔荞,她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外室,你就这么放心她与我住在同一屋檐下?”宋行知压着怒意问道。
乔荞这算是明白了。
合着宋行知不是气她坏了好事,而是气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
乔荞故作委屈:“行知,我气与不气又如何呢?你是我的夫君,我自是事事都要顺着你的意思来。如若你不喜欢的话,我大可以也闹着些。”
这副绿茶姿态,还是乔荞从乔宁那儿学来的。
重回一世,乔荞想过了,自己可不能再像上一辈子一样恪守着规矩度过古板乏味的一生。
她也要学学乔宁那股子矫揉造作的劲儿,瞧瞧是不是真能拿捏住男人的心。
见乔荞杏眸含泪,一副要落泪不落的模样,宋行知生硬的语气也不免软了些。
宋行知说:“我与你说过,她不是我的外室,是我的女儿。至于其中内情,我会找机会与你说的。”
说罢,宋行知瞧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药盅,提醒道,“你的药好像炖好了。”
乔荞这才连忙去捣鼓她的宝贝药盅去了。
一见乔荞立马没了方才要哭的样子,宋行知也明白过来:乔荞方才是故意耍性子。
宋行知心情忽然有些好转,方才阴恻恻的眸也被喜色驱逐干净。
最后关于少女的去留,宋行知还是没能拗得过乔荞,将她留宿在了角房中。
乔荞问起少女姓名,宋行知不满道,“苏晚禾。”
苏晚禾?
乔荞脑内忽然闪过一些片段——对了!这个人不就是前世宋行知当街打人致死的原因么?
前世此事闹的沸沸扬扬,宋行知虽然平时性子孤僻,可他身子孱弱已久,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大街上与人斗殴。
于是乔荞派人探听过,宋行知之所以发了狠,是因为被打死的那邻国世子醉酒后调戏了苏晚禾。
彼时的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宋行知对妾室苏氏倍加疼爱。
只要苏氏开口,宋行知甚至愿意为她去做离经叛道的谋逆之事。
不过现在看着宋行知,怎么都不像前世那般传言的一样疼爱苏晚禾。
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?
乔荞出神之际,宋行知已经揭开了药盅的盖子。
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,宋行知立马察觉:这就是平日里他喝的补汤。
“补汤都是你做的?”宋行知有些诧异问道。
乔荞点点头:“我加了一些滋补的药材,对你身子有好处。”
二人说话间,苏晚禾不知何时探了个脑袋进来。
她蹙着眉看着乔荞摆弄着药盅,忍不住提醒道,“你这样煮药是错的!”
乔荞手腕悬在半空,她不解的看向门口站着的苏晚禾,问道,“苏姑娘是觉得我哪一步做错了?”
苏晚禾这才进了屋,她环视了一圈四周,取来一只用来盛酒的铜罐,说道,“要想将药汤发挥到最大的效用,炼成丹药才是正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