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宁话一出,所有人都屏住呼吸。
乔荞捧着茶盏,淡淡问道,“四姐姐,此话怎讲?”
乔宁哼了一声:“六妹妹,如若真是嫁了个好人家,那我们自然是要羡慕的。不过你到底是我们乔家的女儿,这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,还是敞亮些与我们说,我们好给你出出主意。”
乔荞抿了口茶,笑道,“四姐姐有话不妨明说。”
见众人在看自己,乔宁傲慢笑道,“侯府五公子在外养着外室多年,这件事难道你的好婆婆好夫君没有告诉你么?”
此话一出,屋内在短暂的沉寂后,顿时变得沸反盈天。
乔天奇最先开口:“都安静!宁儿,这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今日在场的不仅有宋行知,还有其他的姑爷,随着出嫁的女儿们回来看个热闹。
宋行知有外室的事情在此时并未公开,其他人自是不知情的。当乔宁话一出口,这件事就如开弓之箭,没有收回的余地了。
“我可没有乱说!”乔宁说道,“六姑爷的外室就养在西郊的风来坊里,还安排了几个婆子丫鬟伺候着,日子过得可金贵了。”
乔荞按住宋行知的手背,示意他不要回应。
乔荞又问:“我在侯府这几日都不曾听过此事,四姐姐,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?”
乔宁当然不会交付自己是重生者的真相,只说:“我亲眼所见!昨日我去上香,途径风来坊,亲眼看到六姑爷抱着一女子进了大门,难道我这双眼睛看到的还会有假?”
乔荞抬眸:“可是个穿着粗蓝布衣的姑娘?”
乔宁一怔,话再开口时有些疑惑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四姐姐这话说的真有意思,先撇开你看到的人是不是外室不说,单论我的夫君养着外室,为何你能知道,我却不能知道?”乔荞语气淡淡,可却听得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。
今日来的姑爷里皆是朝中为官的,他们都不曾听过宋行知有外室的消息,乔宁一个整日在深闺的女眷如何会知?
大姑爷先开口道,“想必此事是四小姐误会了,侯府几位公子中,已经成亲的、尚未成亲的,都不曾有外室这一说法。”
说罢,三姑爷也说道,“是啊,侯府是皇亲国戚,养个外室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。如若真的有,侯府也不会藏着掖着,叫别人拆穿闹的难看,到时候侯府也失了面子。四小姐,此事千万不可在外乱说。”
二人言辞之间的警告显然易见,可乔宁却不甘心的反问道,“如若不是外室,为什么要在西郊弄个院子养着?还每日都要送钱财吃食过去?”
正当众人为难时,乔荞放下茶盏,笑道,“那人是我西宁来的远房表亲,你说的西郊的宅院,也是婆婆给的聘礼之一。侯府规矩多,我的表亲们大多是些不识字的乡下人,故而安置在了西郊宅子里。至于四姐姐说的那姑娘,当日被蛇咬了一口晕在了门外,恰好相公前来送些日常用品,遇着了,便想着人命关天送到了院子里。”
“你胡说!”乔宁大喊着站起身:“侯府送的聘礼里何时有房契?!”
“坐下!”这回是乔天奇发话。
他阴沉着脸,明显对这场由乔宁引发的闹剧分外不满。
有没有房契、地产,她乔宁不知道,他还能不清楚么?那天他去乔荞屋中,散落在桌上的纸张皆是房契,少说也有二十处!
乔夫人见乔天奇要发怒,忙按住他的手背,对乔宁劝道,“好了宁儿!既然是你认错了人,那你好好给你六妹妹道个歉,给五公子道个歉!不要平白伤了两家的和气!”
“我何错之有!”乔宁大喊道。
乔荞惯是温顺的眸中染上冰霜,她看向乔宁:“古人有云:谗口造言,为千古痛恨。四姐姐拿不出像样的证据,空口白牙造谣不说,还认为自己没错。难道四姐姐认为,错的是自辩清白的我,是因为帮着我表亲免去性命之危的侯府五少爷不成?”
乔宁正欲再说些关于外室的话时,乔天奇用力摔碎手边茶盏。
他怒火冲天,可碍于姑爷在此,只是用发颤的手指指向乔宁,骂道,“没有规矩的东西!来人,将四小姐带回屋子去!没我的命令,谁都不许放她出来!”
乔宁自是不甘,大吵大嚷着被人拖拽着出了院子,声音久久从屋外传来,直至彻底消失时,屋内才敢重新有了声音。
乔天奇鲜少会在家中发如此大的火气,女眷们胆怯,说着身子不适的话想要从压抑的氛围中逃离。
而乔荞则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,说道,“就算有外室,那也是侯府的家事。外室不过是还未过门的妾室,如若真的有,那也该今早迎回侯府,有了名分,旁人自是不敢多议论纷纷。”
乔夫人一面安抚着盛怒中的乔天奇,一面不解的看向乔荞,不明白她忽然说这话的意思。
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既然嫁给了夫家,那便是自此将女子的余生扎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