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嬷嬷心底一百个不愿意,挤出笑脸说道,“少夫人,你这初来侯府,少不得要用些人帮你打点院子里的大小事务。这看人的活计又不重要,不妨让其他人来做”
王嬷嬷话音刚落,乔荞便“哦?”了一声,掀起眼皮望向她。
褪去了在乔府低眉顺眼的伪装,如今的乔荞眼神如刀刃,刺的王嬷嬷心里顿时没了底气。
乔荞说:“我是主子,还需要你教我做事?”
王嬷嬷顿时摇头道,“不敢不敢。”
“不敢还口这么多话?”乔荞懒懒道,“我院子里新添了不少人手,如若你不想做这差事,今日我便送你回乔府。”
王嬷嬷立马慌张道,“别!别呀少夫人!是我说错了话,还请少夫人不要送我回去,我是个不懂说话的人,日后再说错了话惹少夫人生气,少夫人打我、骂我都可以!”
乔荞吹了吹茶盏热气,淡淡道,“既然知道各自要做的事情了,那就都退下吧。”
三人退下后,乔荞才又翻看起花名册。
侯爵夫人送来的不少人中,有两个是她的心腹,送到她院子里无非是为了监视。
乔荞看遍了花名册,明白这些人中暂时没有值得信任之人,于是她拉过小麦,说道,“小麦,从今天起你开始学写字。”
小麦叫苦不迭:“夫人,我大字不识一个,你让我学写字岂不是为难我。”
乔荞摇头:“小麦,我们现在有很多的铺子和田产,但是这些东西不是真金白银,想要将它们变作银子,必须要打理。我一个人打理不了这么多,你要学会帮我。”
小麦瘪了瘪嘴:“夫人,不可以让其他人来帮你么?”
乔荞正色道,“小麦,钱必须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安全的。你将银子交给不知底细的人,难道他们不会想着赚快钱,拿着你的银子就跑么?”
听了乔荞的话,小麦才一改先前抗拒的扭捏态度。
先前在乔府,她见着因为没钱,小姐与她过着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。
如今好不容易富贵了,她可不想到手的鸭子还能飞了。
“夫人你放心,我一定学会!”小麦拍拍胸脯。
见小麦一副颇有信心的模样,乔荞爱怜的抚摸着她的鬓发,说道,“不用太辛苦,慢慢来就好。对了,我要去药炉一趟,如若有人问起,你便说我去回春堂了。”
交代完,乔荞便从小门只身前去药炉。
她戴着帷帽,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白裙,在熟悉的驿馆处领了马匹,随后利落的翻身上马。
前去药炉的路乔荞走了无数遍,早已刻在脑海深处。
她也知道,今日在这条路上,会有另一重要之人路过,那便是宋行知的外室。
宋行知豢养外室,前世的时候不算是个藏着掖着的消息。
在乔宁在侯府大闹之后,她便失去了宋行知的好感,不多时宋行知便将这位养在府外多年的外室迎回府,以之压着嚣张跋扈的乔宁。
但在这一世,这位外室的事情还是鲜有人知晓。
今日,宋行知本该陪外室从郊外去城中买布匹,途中却遇到了毒蛇。外室被毒蛇所咬,性命危急之时,宋行知为她吸掉毒液。虽说两人的命后来都捡回来了,可因为宋行知本就身子孱弱,又吸了毒蛇毒液,后大病一场,身子每况愈下,后来甚至连双腿都难以自主行走。
乔荞可不想看自己的夫君成个残废。
乔荞的药炉在他们二人被咬后求助的路上,只要乔荞今日出手相助,就可以免去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。
至于外室
乔荞眯了眯眼,看着面前炖着的药汤。
她才不在乎宋行知有没有外室、是否真心要与自己过日子,她要的是赚大把的银子,做她前世未成的梦——当个游医。
毕竟在陆府浮浮沉沉数十年,男女情爱对于乔荞而言,也不过是看膝下子孙人生中发生的故事罢了。
乔荞思绪游离时,木门被一阵急促声叩响。
门外传来男子焦急的喊声:“请问有人么?求求开门救救我的妹妹吧!她被蛇咬了!”
乔荞这才开门,只见门口站着一戴着帷帽的男子,在他身边的少女已经神志不清,绛紫色的嘴唇无声地表达他中毒之深。
乔荞粗略的打量了一眼男子:清瘦的身形被略旧的白袍包裹着,只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,以及腕上戴着的一对黄岫玉手镯。
乔荞一眼认出这就是宋行知,而对方显然也在看见乔荞的面容时一怔,求救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,不知如何是好。
乔荞装作不认识,扶着少女躺在躺椅上。
宋行知这才回过神,环顾四周,说道,“我见院内有柴烟故才冒昧打扰,不知大夫不在,我现在就带家妹去城内找大夫。”
“且慢。”乔荞在短短一句话内已把了脉,正翻看着少女的眼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