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情急之下,必有错漏! 只要我们能找到证据,证明这一切都是宋章从中作梗,就算不能拉王氏下水,也能解舅母姐弟的困境。”
闻言,连心忧心忡忡道:“那我们现在要去庄子里看看吗?只是王氏恐怕早就准备好了,将军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个什么一二来,如今再去也晚了。”
“东西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
夏云若眯了眯眼睛,扭头问她,“于小公子肯定辩解过的,后来那些印子钱不是他放的,只凭印信这些物证也不能完全定罪,还有人证呢?”
“表小姐是说那些借钱的人?”
连心眼睛一亮,“事发突然,我怎么就没想到呢?当时那些借据和账册我粗粗看了几眼,有几个人的名字和地址我还记得,不如现在就去找人问一问。”
“行。”夏云若撩起车帘,吩咐顺子改道,只是眉心依然紧皱,心有愁绪。
“如今舅母被关入幽闭室,找不到证据,就算大罗神仙去了也没有用。舅母不会让小公子被治罪,舅舅又要大义灭亲,这是个死结。只盼着于小公子真的是被冤枉的。”
连心犹豫片刻,还是点了点头:“表小姐有所不知,于小公子纵然纨绔,可到底是夫人手底下教养长大的,跟大小姐一样,本性都是不坏的。只是这些年夫人身子不好,又过于宠信王氏,将中馈大权交给王氏掌管不说,连最看重的弟弟也让她帮忙照看,这才让王氏钻了空子。”
顿了顿,她惋惜的叹了一声:“方才小公子若非是担心连累夫人,又发觉王氏字里行间都是冲着夫人去的,故而才一时气恼对王氏出言不逊。只是不想这正是王氏的激将法,激地小公子大怒,才会让将军生气。”
“如此说来,他倒是不笨的。”
夏云若眸光微闪,心念一转开始思索对策,对付王氏这样狡黠的白莲花,不能硬碰硬,只能借力打力或者顺势而为。
说话间,顺子驾着车来到一处破落小院,敲了半晌门都无人应。
须臾,顺子问完邻居之后才来回话:“东家,邻居阿婆说这户人家一个时辰前匆匆走了。连行李都没有带,说是亲戚家出了急事,要去处理两日。”
“这么巧?”夏云若眯了眯眼睛,冷声道,“去下一家看看。”
然而,一连三家,结果大差不差,总也找不到人。
“看来,王氏确实早有准备,连借贷人都‘照顾’到了,只怕小公子不定罪,这些人也不会回家了。”
夏云若脸色阴沉,只悔自己错估了王氏的急切和手段,这才慢人一步。
一子错,满盘皆输。
找不到证据,就算她去跟外公和舅舅求情,只怕舅舅和舅母的夫妻之情也要就此断了,于小公子的名声和前途也毁了。
最后得意的人只有王氏一个!
不,兴许还有她背后的夏晚晴……
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‘请走’这么多借贷人,还全部是举家离开,只怕不是一个将军府姨娘可以办得到的。
追根究底,王姨娘有底气这么快冲舅母发难,不过也是仗着夏晚晴的势,本质上还是冲着自己来的。
她必须保护好舅母和小公子!
连心也忧心不已,眼里充满了愁绪,“表小姐,我记得的只有最后一家,在大武巷!那里住的都是些落魄的官宦人家,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若是印子钱的事闹大了,只怕将军要更生气的。”
“你刚刚说最后一家在哪里?”夏云若猛地回头。
“大武巷。”连心吓了一跳,“怎么了,这个地址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地址没问题。”夏云若眼底燃起一抹幽光,微微勾唇,“ 兴许,还有一丝希望。”
大武巷在城西,前朝时还是一处官署,后来街道改建,这里就荒废了。只是到底曾经辉煌过,地段也不算太差,环境清幽雅致,便推了旧官署改建民居。
只是,这里的门户达官贵族看不上,平民百姓又嫌不方便,最后成就了一批没落的官宦人家聚集在这里,自成一角。
马车停在巷子口,夏云若先让顺子和绿珠去打探一下借贷人的消息,然后带着连心去了另一处。
“表小姐,咱们不去找那位李三公子吗?”
连心疑惑道,“王氏毕竟只是一个姨娘,她能在一个时辰内逼走那些借钱的平民百姓,可不能轻易对这里的富贵少爷动手。李三公子很可能还在家里,咱们现在去,不是能找个正好吗?”
“就算见到了人,李家门风正,李三公子再混账纨绔,也不敢当着人承认自己借钱,更不可能帮我们证明于小公子的清白。反倒是王氏,她未必没有料到我们会来找人,李三公子这边想来早就打好招呼了。”
“她居然能插手李家的人和事?”
连心面色微变,“这怎么可能?将军府跟朝中官宦素无亲密交集,这李家早些年就落魄了,家中只有大家长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