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!”沈飞烟吓了一跳,捂着面颊满心惶恐和震惊。
爹爹居然为了外人,当众打她?
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?
“烟儿,快回来。”
王氏故作慌乱地将沈飞烟拉到身后护着,故意劝道:“今日家宴,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最重要,你别再说胡话了,小心惹怒了你父亲……”
“谁跟她是一家人!我们是清白好人家,她算什么货色!”
不提父亲还好,一提起来沈飞烟就伤心委屈:“爹,我说的都是实话,你们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夏云若是个什么货色,为什么你这么偏心?”
“沈小姐!同为女子,清誉名节何其重要,你这么大个人,难道不清楚个中利害吗?”容子烨冷冷皱了皱眉:“中伤女儿名节,其心可诛,其人可恨!若非你是内子表妹,我一纸诉状便能让你臭名昭著。”
这些污糟之言,饶是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觉得刺耳,可以想见之前沈家人是怎么欺负夏云若的。
正如傅承修所料,夏云若对沈家有愧,所以处处避让,全然没有以往伶牙俐齿、聪慧大胆。
她如今满心满眼只担心老将军和沈将军气坏了身子,仿佛被兜头臭骂的人不是自己一般。
如果他不来,今日她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?
“容……”夏云若想要阻止,却被容子烨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看过来,顿时噎了一下。
他好像……生气了!
因为自己被欺负了?
还是因为自己害得他和容家丢人了?
见状,沈励猛地站起身,冷冷吩咐下人:“来人,将大小姐绑去祠堂掌嘴十下,罚跪思过。”
方才夏云若一直忍气吞声,故而沈励纵然生气女儿骄横,可到底也不忍心当众打骂教训。
没想到,沈飞烟这么没脑子,不仅不知悔改,反而变本加厉的羞辱夏云若,甚至敢当面质问容子烨这般浑话。
实在可气!
不罚不足以平人心,更不足以正家风。
闻言,众人震惊不已。
罚跪思过就算了!
掌嘴就罚得太重了!
将军待人向来宽和,对待一般犯了小错的下人都未曾这般严厉过……这可是金尊玉贵的将军府嫡长女!
与此同时。
沈飞烟惶恐又惊怒,吓得瘫坐在椅子上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“烟儿……”于氏吓得脸色一白,看着严酷的丈夫不由气得双手发抖:“将军!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,你这是要干什么?逼死烟儿吗?祠堂掌嘴无异于将她的自尊踩在地上践踏,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?”
沈励攥紧了拳头,看着泪雨涟涟的女儿,到底心有不忍。
这时,王氏眸光一闪,连忙劝道:“将军,烟儿怎么说也是将军府嫡长女,云若的亲表妹。她只是个口无遮拦的小孩子,教训几句也就罢了,想来云若和容大人也不会斤斤计较的。”
这一劝,直接火上浇油。
沈励一把将人推开,厉声斥道:“你这叫什么话!沈飞烟都快及笄议亲的年纪,还叫小孩子?如此口无遮拦,不知轻重,都是你们惯的!”
“云若带夫君回门,是拿将军府当娘家一样尊敬,沈飞烟不敬长姐在先,出言污蔑在后,断没有让云若受委屈的道理!”
他大手一摆,厉声吩咐下人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?把这个孽障给我拖出去!”
下人刚抓住沈飞烟。
王氏吓得泪眼朦胧,连忙抓住于氏的手腕摇了摇,小声哭道:“夫人,你快劝劝吧。扇巴掌事小,损了烟儿的名声事大啊。这要是传出去,外人要怎么说咱们烟儿?”
闻言,于氏神色一变,连忙扑过来护着女儿,哑声道:“谁敢动!将军,你疯了吗?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她不求情还好,一求情就惹得沈励更加火冒三丈,“要不是你平日里娇惯,怎么会把女儿教成这般是非不辩,轻重不分的混账样子!”
于氏被人拉开,浑身气得发抖,眼里充满了震惊和失望。
夫妻多年,纵然情深不再,将军也未曾当众对自己这般严厉过。
疾言厉色,毫不留情!
“到底谁是非不辨?将军难道忘了当年夏云若是怎么对你,怎么对父亲,又是怎么污蔑将军府的?”
失望和难过齐齐上涌,她不由地抓着沈励的衣袖冷声质问,“你为了这样忤逆不孝的外人,如此惩罚自己的女儿,你才是是非不辨,轻重不分。”
“你!”沈励险些扬起手,只是看到发妻苍白又坚定的眼神,终究没能下得去手,只是冷声道:“没有我的允许,谁都不准求情,更不准靠近祠堂半步!”
于氏难以置信:“将军——”
“再敢求情,我就重罚沈飞烟。”沈励一声令下,侍卫不敢耽搁,连忙要把沈飞烟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