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云若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接着容子烨的话顺势往下说,“小侯爷,今日你看中的这一批胭脂都是我们设计的新品,很衬妹妹的肤色和气质,她一定会很喜欢的。”
不等林越泽反应过来,她迅速吩咐绿珠进来,雷厉风行道:“快!带着老周他们将仓库里最新研制的一批胭脂都搬出来,打包送上小侯爷的马车。”
绿珠震惊的张了张嘴:“全部?”
那一批胭脂少说上百盒,小侯爷买回去做慈善吗?
“你懂什么?这都是小侯爷对侯夫人的情意!”
夏云若完全不给林越泽拒绝的机会,风风火火的推了绿珠出去,“让周掌柜将账理清了,直接随胭脂一起送到侯府结清。”
绿珠看一眼沈励和容子烨,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靠山来了,趁机得狠狠宰小侯爷一笔才不枉费今日关门谢客的损失,“是!奴婢马上去办,小侯爷请稍候片刻。”
“你——”
林越泽听的脸色一青,恨恨地看一眼夏云若,皮笑肉不笑道,“这么多胭脂,用到猴年马月去?”
夏云若惊讶地‘咦’了声:“方才不是小侯爷说这些新品都好看,必要一一试色过目,才让胭脂铺闭门谢客,专门服务您一人吗?”
她为难道:“若非小侯爷这么大手笔,我可舍不得关了胭脂铺大半日……半日功夫要损失不少银钱呢!”
林越泽嘴角狠狠抽了抽,气得眼睛都黑了。
好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女人!
这两口子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!
该死的容子烨,穷酸到这份儿上——他竟然连绿帽子都不顾,眼巴巴帮着夏云若坑钱来了。
看来,这一点夏云若至少没说错:容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。
“罢了,今日耽误了你的生意,一家人确实该多照顾些。”
林越泽摘下腰间的银子扔给夏云若,转身走到容子烨面前拍拍他的肩膀,语带奚落道:“姐夫出身寒门,好容易爬到今日的位子,诸多不易我也能理解……”
他讽刺一笑,内涵道:“否则你也不能让自己的妻子!堂堂翰林千金!抛头露面的跑出来做生意、接待客人!”
容子烨面无表情的拨开他的手,神色岿然不动:“小侯爷错了,内子乃容府当家主母,能力出众,这才让母亲放心地将府内外一应事务交给她打理。”
“事实证明,我跟母亲的眼光不错——短短一月功夫,内子便让两家铺子起死回生,今日她所作所为,无不让我和容府为她骄傲。当然了,内子的经商才华得以发挥,还要多谢如小侯爷这般慷慨大义的客人照顾生意,我们夫妻感恩于心。”
这番话有理有据,驳得不动声色却又在情理之中,让林越泽一个字都难以反驳,反倒衬得自己像个挑拨离间没见识的跳梁小丑!
容子烨算什么东西!
一个靠娘子做生意养活的软饭书生罢了,跟他拽什么大义明礼,秀什么夫妻情深?
他攥紧了拳头,盛怒之际——
沈励见势不对,立刻不动声色的拦在了林越泽面前,朗声大笑道:“素闻小侯爷朗月清风,跟夫人夫妻情深,今日一见,果然传言不虚。哎呀,这疼娘子的男人秉性都不错,可见小侯爷家风清正,名不虚传。”
看到沈励那张看似笑意满满实则威严不减的脸,林越泽满肚子的怒意和不甘只能咽回肚子里。
他僵硬的扯了扯:“将军谬赞了!”
这时,绿珠带着面带喜色的周掌柜跑进来,掷地有声道:“小侯爷,所有的胭脂都打包好送上了马车,周伯将账都算清楚了,给您折扣之后总账三千八百五十六两。”
林越泽脸色一绿:“这么贵?”
夏云若连忙接过话来,嗔怒道:“绿珠,你怎么这么不懂事!小侯爷如此慷慨大手笔,咱们虽是小本生意,也不好太小家子气,这零头便抹了吧。”
绿珠立刻点头,看周伯一眼:“周伯,快改一下——小侯爷此次花销总账三千八百五十两。”
众人:“……”
抹零鬼才!
夏云若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,抱歉道:“小侯爷,这里头只有几百两,差的有些远了……没关系,我差周伯亲自送货去侯府,届时当面结清便是了。侯府家大业大,想来也不差我们这一口。”
林越泽险些咬碎了一口牙齿。
一堆破胭脂而已,居然卖他三四千两银子!
这分明是趁火打劫。
奈何当着情敌和长辈的面,他方才跟容子烨发了大话,自然不好下了自己的面子,“都是一家人!这点小钱便当我支持你们的生意罢……经营之道,不在一时长短。来日方长,我等着看容少夫人的手段!”
说完,他皮笑肉不笑地冲着沈励一行礼,“此间事了,晚辈就不打扰沈将军舅甥相聚,先行告辞了。”
待林越泽一行人离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