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语欢的脸猛然侧歪,眼圈登时红了,可是神色依旧倔强。
“欢欢!”宁母大惊失色,连忙冲过来抱住女儿,瞪向自己丈夫,“你疯了吗?怎么能对女儿动手?”
宁父盯着自己手,似乎有些凝滞。
“欢欢!”傅承修脸色骤变,连忙护着宁语欢,心疼不已,“宁伯伯,陆家并非良人,而是火坑。只要你同去看一眼,便知道我所言非虚。”
“你们一个个的还想给我看什么大戏?”想起今日种种,宁父最终冷下脸,声音威严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藏着什么阴谋诡计!怪不得欢儿忽然开窍……”
说着,他目光倏然转向夏云若,态度再不复之前的柔和:“夏小姐,小女心性单纯,宁府也从不许什么腌臜人教坏她,你比欢欢聪明,也着实有心机得很,欢欢实在交不起你这种朋友。”
夏云若神色微凝。
同时,这话听的宁语欢泪光一颤,眼泪如断线之珠猛然滑落:“原来在爹爹眼里,我的人生只能像宁府的草木般,任您生杀夺予!”
痛苦、忿恨这些像荆棘扎在心脏处的情绪,此时像一把利刃劈开了她的理智。
宁语欢哭着大吼道:“我爱的人,你要逼我远离他,对我好的人,你要逼她远离我!父亲!宁大人!您高高在上,杀伐决断,不如赐我一死!来世,我宁为草绳,也不为宁家人!”
“你!”宁父一直维持的凛然气度,也不由被这番话话刺得心脏一疼,他失望至极道:“原来为父一番打算,在你眼中竟是如此卑鄙不堪?”
眼看着两人说的话越来越伤人,夏云若缓步上前,默不作声站在宁语欢面前,纤细却坚韧的背影替她挡住所有灼灼之光。
“宁伯伯,今日之事,确是我有意为之。因为我坚信您不是卖女求荣的利欲熏心之辈。”
她眸光清澈,坦然无惧道,“您之所以不愿放弃陆明翰,不过是担忧语欢从小在宁府不谙世事,养尊处优,若是夫婿家世匹配不上宁府,只怕语欢过去便要受苦,这天下哪能真的有情饮水饱?”
“且伯父殚见洽闻,又岂不知这世间多的是誓死不渝变成相看两厌,在伯父眼里,真情易变,世家门第却是最为可靠。”
宁父沉默不语。
夏云若继续道: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计之深远。伯父这般谋算,自然是为欢欢长久的幸福考虑。可欢欢自小亲眼见着您跟伯母夫妻恩爱,举案齐眉,又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虚伪风流之辈呢?”
“欢欢从来也不是贪图富贵享乐之人,所求也不过是如宁伯伯一般的‘一心人’罢了。”
闻言,宁父眼神震动。
尚且犹豫之际,宁夫人突然坚定地走过来:“承修,陆明翰此时果真正在同那外室厮混?”
傅承修点头,“若有虚言,我愿受天打雷劈。”
宁语欢连忙捂住他的嘴巴:“休要胡说,为了那登徒子不值得。”
见状,宁夫人想起自己跟夫君携手同行的这一路,纵有千难万险也是携手同行,这情谊是什么财宝权势都换不了的。
“老爷,欢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,也是你从小宠到大的掌上明珠,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辱她。就算你再怎么阻止,我也是断不能从的。”
她牵着宁语欢的手上马车,“承修,你带路吧!我倒要看看那陆明翰究竟是个什么货色!”
傅承修和宁语欢相视一眼,神色激动。
“愣着干什么?”夏云若连忙将宁语欢推上前,“快跟着伯母去啊。”
“你们先上车。”傅承修将三人送上马车,扭头朝着愤怒的宁父走过来,“宁伯伯,我有话要说。”
宁夫人一句话,就让宁父成了‘孤家寡人’一时气得脸色青了又红,“你不要白费心机了,我不会让欢儿嫁给你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莽夫。”
傅承修神色微黯,“就算欢儿不能嫁给我,也不能嫁给有罪之人,再连累宁家遭受灭顶之灾。”
“你胡说什——”宁父尚未来得及发怒,傅承修就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,惊得他脸色发白,“此事当真?”
“陛下暗令容大人彻查此事,我这阵子一直在替容大人盯着陆明翰,暗中搜集证据……”傅承修不动声色的看一眼马车里的夏云若,小声说,“您该知道云若未嫁之前,可是支持欢欢嫁入陆家的。为何她刚嫁给容子烨没多久,就改变主意支持欢欢拒婚呢?”
这话说到了宁父心坎上。
他暗自思忖半晌,低声警告道:“傅承修,若此事非真,我绝不会放过你!从今以后,你都别想再靠近欢儿半步。”
“是。”傅承修松了一口气,连忙跟上,余光不动声色的朝着暗处比了一个手势。
拐角处。
阿辛扭头看向容子烨:“公子,咱们要查的可是事关重大的巫蛊案,真的要配合傅公子的行动吗?”
他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