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柔倾醒过来的时候,外面天空已经黑齐了。
醒枝在一旁问:“有肉糜粥在灶上温着,要端过来吗?”
苏柔倾点头如捣蒜:“快端来,我饿死了!”
不待饭菜摆好,苏柔倾已经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,嘴里含糊地问:
“醒枝,那天你有没有受伤?那个马夫是不是还推了你?”
醒枝淡定回答:“小伤,不碍事。没能护住苏姑娘,奴婢该死。”
醒枝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,嘴角的一点破皮也开始结痂。
“幸好你和我都没什么大碍,这人贩子太猖狂了,抢人时颠倒黑白的伎俩让人防不胜防。”
苏柔倾也顾不上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,嘴巴咕噜咕噜地吃着东西,还不停地和醒枝说话。
她夹了一撮腌渍蕨菜塞到嘴里,咸津津的,忍不住又盛了一碗肉粥。
“对了,你给我换衣裳的时候,有没有看到我的香囊?”
刚才醒来的时候,苏柔倾发现身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新,头发也梳整齐了,一身清爽!
除了手腕皮肤因为被粗绳摩擦得有点泛红刺痛。
“奴婢不知道,是王爷给苏姑娘换的衣裳,净的身。”
“什么?!”
苏柔倾瞪大眼睛,嘴巴停止了咀嚼。
睡梦中她感觉有人给自己换了衣服,还擦拭了脸和身体,本以为是醒枝,就怪不好意思的了,
没想到是徐晏!
苏柔倾的脸一下子烧红了。
醒枝低声说:
“傍晚时分王爷去处理拐卖苏姑娘的人了,这会儿该上来了。”
想起刚才被传过来的时候,看见王爷正给苏柔倾的手腕上药,
那温柔细致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寻常人家的丈夫。
但当刘总管过来说找到人贩子,王爷一言不发,身上散发冰冷低沉的气息又让醒枝心惊。
醒枝从小在宫中长大,见过的王公贵族不计其数,
像王爷这样气势压人的,僭越了想,除了圣上,再无第三人。
醒枝正出神,苏柔倾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问:
“醒枝,我不在的时候,谁的手指被砍了?”
虽然害怕,苏柔倾还是忍不住八卦,跟怕鬼又爱看恐怖电影一样的。
醒枝却稀松平常地回答:
“桐花镇里正段之正对王爷不敬,便被砍了手指,略作惩罚。”
略作惩罚就要把人的手指砍掉?!
苏柔倾摸摸自己的手指,如果说之前在大牢里是想象中的惊吓,
那么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血腥场面!
“嘎吱~”
门打开了,徐晏穿着一身墨蓝长袍走了进来,秋夜的清风穿堂而过,吹起衣袖轻翻,显得男人身姿挺拔又斯文清隽,
见刘总管低着头候在门外,醒枝屈膝一礼,恭敬地退下了。
苏柔倾起身要和醒枝一起走:
“我过去找母亲,免得她担心。”
经过徐晏的时候,被一只长臂拦腰截住。
徐晏揽着苏柔倾,转身对刘总管说:
“去告诉大长公主,苏姑娘平安无事。”
“是。”
刘总管得到命令,拔腿就跑。
刚才在楼下,徐晏干脆利落地手刃了那两个人贩子,被抓回来的段之正跪在旁边浑身筛抖尿湿一地。
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。
如今上楼了,语气又松快得像无事发生一样。
第一次见自家主子情绪转变得这么诡异,刘总管觉得还是走为上计!走之前关上了门。
徐晏放开苏柔倾,走到铜盆前细细净着手,似乎心情不错。
苏柔倾以为他要用膳,于是盛上一碗粥搁在桌子上,顺势坐下来问:
“你有没有狠狠地惩罚那两个人贩子?”
徐晏搓洗着双手,撩起眼睫往苏柔倾方向看过去,并没有回答她。
苏柔倾心里慌了一下:难道徐晏生起气来,把那两个人贩子的手指也砍了?!
男人拿起架子上的手帕,按了按掌上的水珠,在苏柔倾身旁坐了下来,轻声问:
“吃饱了吗?”
睡眠充足又饱餐一顿后,苏柔倾嫩白的脸颊染上饱醉的红润。
墨黑的云髻睡得松散,几绺垂落下来的发丝拂着她清纯白净的面庞,添了几分慵懒。
她点点头,把粥推到徐晏面前:“你快吃吧。”
徐晏盯着苏柔倾勾唇,把碗推回去:“我想吃点别的。”
“嗯?”
苏柔倾轻嗯一声,清润的乌黑双眸带着疑惑,看起来无辜又撩人。
徐晏的眼神逐渐暗沉灼热,他伸臂把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