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晏最后喊她的时候,明显字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。
苏柔倾吓得声音微微发抖:
“有劳王爷送我回去。”
徐晏神情阴冷,转身就走。
苏柔倾垂头丧气地快步跟在后面。
沈府门前已经停好了那辆豪华马车,徐晏和沈遇恭敬地请云中居士上车后,
苏柔倾正想上车,沈遇突然走到她身旁,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:
“下次给你看……。”
苏柔倾小脸一红,今晚沈遇怎么如此直白孟浪?!
苏柔倾看了眼徐晏,他环胸站在那里,冰冷的目光吓得人脸色唰地一白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!沈公子快回吧。”苏柔倾怕徐晏起疑,一心只想快赶沈遇走。
殊不知两人的行为看起来亲密得像打情骂俏!
沈遇嫌还不够似的,又伸手拨理一下苏柔倾发上乱了的步摇流苏。
苏柔倾不经意地让了一步,说:
“沈老太太年纪大了,不宜夜晚出来吹风,沈公子快回吧。”
听苏柔倾这么说,沈遇才作揖拜别,和沈老太太回到府中。
进了影壁,沈老太太笑着说:
“遇儿,既然你心悦苏姑娘,祖母过两日就去探探大长公主的口风。苏姑娘年纪是大了点,难得你喜欢——。”
沈遇停下脚步,笑着对沈老太太说:
“祖母,我什么时候说过心悦于苏姑娘了?”
“啊?”
沈老太太惊得嘴巴微张,突然抬起手揍了沈遇一拳:
“你这臭小子,不是心悦苏姑娘,这些天的撩拨算什么?!
你要是敢做负心汉,不用等你爹回来,我亲自打死你!”
沈遇捂了捂被打的部位,这老太太看着年纪大,手劲不小,他好言哄道:
“祖母,孙儿知道了,孙儿定不做那负心汉!”
将沈老太太送回房间,沈遇随意地坐在廊下的长凳上。
夜色中,沈遇轻摇纸扇,脸上的哀怨不再隐藏。
他倒想做负心汉,可是那个人不给机会啊。
清风徐徐,月光皎洁,这样静谧的夜晚,
像极了当时师父醉酒倚在自己怀里,诉说着单相思之苦的场景。
是的,他的师父,单恋徐晏。
但一向随性洒脱的师父又怎么甘于单恋?
在一个深夜,师父潜入徐晏的房间告白,却被冷然拒绝,并挨了一顿狠揍!
师父羞愧难当,当夜找上沈遇吐槽,还喝得酩酊大醉。第二天一大早远逃塞外。
纵然黯然伤神,沈遇还是真心祝福师父和徐晏,能上演一场你逃我追的甜蜜爱恋。
没想到徐晏转眼就回京任职受封,而他亲爱的师父,至今不知踪影。
所以在大长公主府中,抱着落水的苏柔倾见到徐晏那一刻,
一个阴暗的计划从内心开始滋生疯长。
沈遇眼尾掩不住的殷红,他望着月色喃喃:
“师父,你的苦痛可以醉酒后向我倾诉,那我的呢?又该跟谁诉说?”
————
沈遇和沈老太太进门后,苏柔倾转身想上马车,却响起徐晏冷漠的声音:
“苏姑娘有什么资格与我师父共坐一车?”
苏柔倾抬起的脚又缩了回来,问:
“那我坐什么回去?”
徐晏冷笑一声:“苏姑娘不是喜欢闲逛么?那便随马车走回去吧。”
说完不容反驳,徐晏调转马头便往前走。
徐晏和张文张正骑马在前面,苏柔倾和醒枝在后面跟着马车走。
夜色已深,街上行人甚少,
马蹄声和木车轮的咕噜声越显清晰,苏柔倾走了没多久就感觉脚心像是磨出了水泡一般火辣辣的疼。
她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马车,一屁股坐在脚边的马路牙子上,眼泪哗哗地流下来。
醒枝蹲在一旁也不说话,默默地给她擦眼泪。
没一会儿,马蹄踢踏声由远而近,徐晏调转马头折返回来,他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说:
“说你错了,我让你上马。”
苏柔倾抬起头,眼睛哭得红肿,她倔强地说:
“我没错!我不跟你走了,我待会儿自己走回去。”
徐晏轻哧一声:
“这月黑风高,虽然街上有巡逻打更,总免不了一些野狗流浪汉在阴暗处游荡,你可不要连累他人。”
随后对醒枝说:
“醒枝,快上前去!驱车马夫已经给你留了位置。”
醒枝哪敢违抗徐晏,连忙应声站起来,对苏柔倾说:
“苏姑娘,我先过去了。”
苏柔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