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江氏送走后,陆华英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。
这老太婆果真是个天生的戏子,收放自如,看上去毫无破绽。
陆华英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,几年前的一天,陆清姿和仆人在后院中散步,而自己又恰巧路过。
当时陆清姿兴许是心情不好,于是责备她行礼问好的态度不够端正。
她当时可怜兮兮地磕头认错,但陆清姿却以她不分长幼尊卑不讲规矩为由,赏了她两巴掌。
小小年纪的她,被陆清姿扇了两巴掌,当时又惊又怕,脸颊痛得发麻。
不远处的江氏听到动静后,立刻匆匆忙忙地赶来。
听完陆清姿告状后,江氏还拿起了陆清姿的手,关切地问她手疼不。
跪在地上的她,惊诧不安地看着江氏,这个她该称作祖母的长辈,用厌恶的眼神盯着自己。
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陆清姿,却用那种鄙夷的眼神望着自己。
临走的时候,她还依稀听到江氏称呼她为下贱胚子。
那天发生的事情,全都历历在目,江氏说过的话,也犹言在耳,她陆华英根本就不会忘掉。
只可惜,刚刚对上江氏的眼神,她可以断定,江氏或许不记得那件事了。确切地说,江氏根本不记得她的存在。
而江氏离开的时候,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。
原本她还有些心疼,被她宠了十几二十年的陆清姿就这样被送去庄子里。
但没想到,上天又送给她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孙女。而且,这个孙女比陆清姿更加聪明,也更加勤快。
……
陆境泽回到家后,听闻之前发生的事情,十分愕然,根本就不敢相信。
“那我爹有没有说,到底什么时候放境培出来?”陆境泽问下人。
下人摇头,“不知道,当时老爷十分愤怒,就连太夫人在旁边劝,也完全劝不住。”
“而且,后来夫人也过去了,还和老爷大吵了一顿。幸好在太夫人的调和下,二人才结束争吵。要不然,恐怕事情会闹得更加厉害。”
陆境泽深吸一口气,并没有去找陆蕴和林氏,而是来到了江氏的院子。
“祖母,我想请问一下,境培到底是怎么了?还有,我爹和我娘又是怎么吵起来的?”陆境泽问道。
江氏收敛起脸上的笑容,“说来说去,都是境培太不懂事了。你爹不过是给华英和华彬两间铺子,境培便在花园里辱骂华英。”
“你爹当时觉得他有失分寸,于是便把他叫到书房里去,试图和他讲讲道理,让他别这么浮躁。”
“但是,他压根就听不进去,还对着你爹大喊大叫。最后,他竟然还用手指着你爹,说陆家的家产都是他和你的,你爹不能分给别人。”
“唉,你爹当时都快被他给活活气死了,他居然还在那里嚷个不停。还说那些庶子庶女是别人,你爹不能对他们好。”
陆境泽愕然,他根本就想不到,陆境培能说出这么没头脑的话,简直就是个大蠢才。
“境泽,你弟弟快没救了。啧啧,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。”江氏有些无奈。
陆境泽无语,他的确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陆境培了。
陆境培居然敢对陆蕴说,那些家产都是他们两兄弟的……这简直就是犯了天大的忌讳呀。
天底下,恐怕没有哪个男子会允许他人这样光明正大地觊觎自己的家产。不管对方是他的儿子,或者他爹,通通不行。
见陆境泽陷入沉默,江氏跟着说道,“对了,回头你也该劝劝你娘,让她不要再钻牛角尖了。”
“我娘?我娘又怎么了?”刚刚那下人只把陆境培的是告诉陆境泽,根本就没有提到林氏的名字啊。
江氏叹了口气,这才说道:“你娘像个疯婆子一样,冲去了你爹的书房,不由分说便指责你爹,说他不应该这样对境培。”
“她直接命令你爹,立刻把境培放出来。还威胁你爹,若是他不按她的话做,就把我们整个陆府闹得鸡飞狗跳天翻地覆。”
陆境泽……
为什么?为什么不过才小半天功夫,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呢?
“我已经跟你娘说了,是应该把境培关在禅房里呆两天,让他冷静冷静。两天过后,我们就把他放出来。”江氏又道。
“境培现在的戾气很重,而且根本就不听劝。他一直觉得是你爹亏欠了你们的,所以态度极其恶劣,跟你爹说话的时候,完全没有半分做儿子的样子。”
“至于你娘那边,我也已经跟她说了。毕竟那张姨娘抬为侧夫人,完全是你祖父的意思,和你爹无有关系。你有空劝劝她,叫她别胡思乱想。”
江氏说完这些话后,又补充说道,“境泽,你是我们家的老大,以后我们这个家是归你掌管。所以,你不能像你弟一样冲动,明白了吗?不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