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定松落寞地回到家中,看到他空手归来,郭氏明白了一切。
而沈知文变得更加惶恐,“爹,三叔他们怎么说?”
沈定松摇头,“我没见着他们。”
“啪嗒”一声,原本站立着的沈知文直接倒在地上,眼神涣散无光。
完了完了,这一次他彻底完了。
家里现在这个情况,无论如何也变不出二千两银子,这也意味着他的手臂将不保。
而郭氏如同筛糠一般,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,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知文哪,我的孙子啊,你为什么不学好,要去赌钱哪?”
“我们家这样子了,该怎么筹到那两千两银子,你这是要我和你爹的命啊。”
“你还这么年轻,要是少了一只手,以后你该怎么过日子呀。”
而沈小梅这时候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,毕竟再怎么样,沈知文也是她的亲哥。真要少一只手,他还怎么活呀?
而沈铭远则哆嗦着坐在角落里,听到郭氏的哭声后,更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。
他现在后悔莫及,早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,不管如何,他也要劝住沈知文。
他现在心里那个悔恨,沈知文深陷泥潭,也有他的关系。他千不该万不该,指望着靠赌博挣快钱了。
而那讨债头头直接拿刀尖在地板上轻磕着,一下一下又一下,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瘆人,让人鸡皮疙瘩顿起。
“几位,我们今晚怎么睡?”讨债头头再度开口了。
郭氏已是哭得两眼红肿,嗓子发痒,几近晕厥。
而沈定松思虑了很久,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,“我有一个请求,希望你们能答应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愿意代替他,赔一只手给你们。我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我的家人,可不可以?”沈定松说道。
讨债头头听罢,摇了摇头,“你这手,我们还真不稀罕。谁欠了我们的钱,我们就要谁的手。”
沈定松乞求道:“不都是手吗?砍谁的不都一样?我求你们通融通融,砍我的手吧。”
讨债头头一脚嫌弃地说:“那怎么能一样?古往今来,只有父债子还,哪有子债父还呀?我们不能坏了这个规矩。”
沈定松直接跪下,“他还年轻,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你就放过他吧。我愿意代他受罪,求你成全我。”
而郭氏又开始呜呜哭了起来,“定松,你可是举人老爷呀,要是你的手被砍了,以后还怎么做官呀?”
“娘,我已经老了,但知文还年轻呀。我愿意替他受罪,我不想他下半辈子在遗憾中度过。”
“哎哟喂,太感动了。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感人肺腑的画面了。”
讨债头头说完,又看向其中一下手下,“老王,这粥有些烧心,你去外边弄斤卤肉给我开开胃。”
这个叫老王的听罢,立刻会意,很快就出去了。
片刻之后,他出现在陆府,把沈定松一家的情况告诉了沈小荷等人。
“小荷姑娘,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老王再问。
“你们今晚就留在他们那儿吧,继续吓唬吓唬他们,最好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。”沈小荷不假思索地答道。
“好嘞,我这就去。”老王听了沈小荷的话,立马回去。
待他离开后,沈小兰直接说道:“小荷,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,直接把他的手给弄没或弄废了,不就什么事都完了吗?”
沈小荷耸了耸肩,“我知道,可你想想,他现在是个这么正常的人,都如此不上进。要是把他的手给废了,那他岂不是更加堕落?”
“这也是我给他们的最后一次了,希望他们能好好做人。要不然,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。”
老王动作很快,片刻之后就提了两斤卤肉回到了沈定松家中。
“大哥,天色不晚了,我们早些吃了早些休息。”
讨债头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,于是点了点头,招呼其他人一块吃肉喝酒。
就这样,在沈定松一家人惊悚的目光中,这五六个彪形大汉直接在他们家住了起来。
沈定松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干嘛,只能眼睁睁地看了他们在房间呼呼大睡。
当然,也并非所有人都睡了,还有一个小弟拿着刀坐在院子里喝茶。不用说也知道,这人是留下来盯哨的,防止他们一家跑路。
香莲和沈小梅抱着孩子忐忑地回了房间,毕竟现在夜已深,就算她们不睡,孩子们也得睡。
至于沈定松,则坐在台阶上,一个人静静地发呆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……
夜深人静的时候,极度惊恐的沈知文好不容易才睡着,突然又被吓醒了。
因为,院中有人在磨刀。
那刀片在钝钝的磨刀石上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