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那人把包袱里的花瓶取出来,沈小梅的脸立刻变得煞白。
“这不是摆在花厅茶几上的陶瓷小花瓶吗?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那个下人问道。
“好啊,这是谁的包袱?我们刚刚都说了,你们怎么来的,就怎么离开这里,谁给你们的胆子偷我们陆家的东西?”
沈定松和郭氏面面相觑,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。不过见沈小梅的脸色大变,心中立刻了然。
“几位小哥,这是误会。恐怕是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,不小心把它装进去了。”沈定松这般解释。
“不小心装进去?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吗?你这装衣服的包袱里多了个瓷器玩意,你们会没知觉?”那个下人质问道。
旁边的人立刻说道:“哼,果真是没皮没脸的一家人,来这里白吃白住不说,走的时候居然还想偷我们陆府的东西。”
“没错,大少爷好心收留他们,让他们不至于流落街头,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。”
“看他们还是读书人呢,读书人也偷东西,真是笑死人。怪不得人家陆家二老爷不肯和他们相认,这种亲戚呀,谁要谁倒霉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这些下人们的嘲笑声,无情地落在沈定松耳中,只觉得十分讽刺。
他紧握双拳,很想对这几个趾高气扬的下人说点什么。但是,他的双拳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。
这些下人好生嘲笑了一番后,确认除了这个花瓶外,没有再藏其他东西,这才放沈定松一家离开。
沈定松命沈知文快步去街边雇了辆马车,将他们的行李全部装上去,转而找了间小客栈。
因为行李太多,所以除了大肚子的月琴和郭氏外,其他人皆是步行过去。
沈小梅本来不经常运动,所以才走一小段路,就觉得身子累得慌,加上儿子又时不时哼哭几句,她更加心烦了。
见沈铭远空着手走在前方,沈小梅立刻小跑着追了过去,将手中的孩子塞给了沈铭远。
“铭远,我累了,你抱一会儿子吧。”
沈铭远皱眉,“小梅,这才走多远,你就累了啊。往日看你逛街的时候,就算逛一个多时辰,你也健步如飞呀。”
“再说了,我可是堂堂大男人,这世上哪有男人抱孩子的理。你就是缺乏锻炼,多抱一会儿,习惯了便不累了。”
沈小梅见沈铭远连抱个孩子都能掰出一大堆道理来,于是不耐烦地说道,“我就问你一句,难道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生出来的,你没有份吗?”
沈铭远一脸嫌弃地看着她,这天底下有哪个当娘的会嫌弃自己,这才走多远就喊累,可真是够惹人嫌的。
梅娘见状,立刻帮忙把孩子接过来,毕竟她身强力壮,加上又喜欢小孩子,所以也不觉得有多累。
既然有人接手抱孩子,沈小梅自然十分乐意。把儿子递给梅娘后,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上的发簪,继续前行。
而香莲同样不好受,毕竟在之前,不管是在屋里,还是屋外,她都不用亲自抱儿子,一切有下人伺候。
而现在,她又要走路,又是抱孩子,累得实在够呛。可惜,现在没人能帮她带孩子,她也不敢跟沈定松诉苦。
走了好一会儿,终于到达了一家小客栈,沈定松进去之后,直接要了四间上房。
郭氏和梅娘一间,沈定松和香莲母子一间,沈铭远和沈小梅母子一间,剩下的一间则是沈知文和月琴住。
一进入这所谓的上房,沈小梅忍不住埋怨起来,“这房子又破又旧,比我们之前那院子里下人住的房间还破烂,居然也能称为上房。”
“算了吧,此一时彼一时,有得住就不错的了。都到这个时候了,你怎么还能挑三拣四呢?”沈铭远劝道。
虽然他也对这环境相当不满,但没办法,毕竟他们人口多,又居无定所,必须省着点花钱。
不过,沈铭远相信,有郭氏和沈定松在,他们家一定能苦尽甘来,东山再起的。
沈定松进去房间后,也同样愁眉苦脸,过了这么长时间养尊处优的生活,陡然来到这么恶劣的环境,他还真的有点不适应啊。
不过想了想,未来还有很多变数,现在忍一忍也无所谓。若是在京城实在呆不下去了,那他们也可以回城西镇。
至于郭氏,来到这所谓的上房之后,又忍不住老泪纵横。
她心里十分不平衡,那两个儿子明明这么有钱了,却是如此的小心眼,怎么也不肯善待她这个当娘的。
以前在花山村过惯了苦日子,因为儿子有点出息,所以她还不觉得怎么样。走在村里的时候,她总会觉得自己比高人一等。
她憧憬着能成为人上人,过着大家都羡慕的生活,从此扬眉吐气,走路都带风。
没想到,现在居然落败到这个地步,只能住个脏乱小的破房间。
“梅娘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