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姿一听到这布人偶的料子居然有可能成为破案的线索后,心中立刻一惊。她怎么能把这细节给忽略掉呢?香茗这丫头真是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呀!
她恼怒地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站在后头的香茗,后者立刻默默地低垂着头,不敢吭声。
而裴炎这个时候突然问道,“请问是谁提出请法师过来陆府驱邪的?”
一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侍女,磨磨蹭蹭地从人群中出来,“回禀炎公子,是奴婢。”
裴炎随即问道,“你为什么突然提出请法师?难道你对这一行有很独特的见解?”
奴婢回道:“那是因为奴婢以前有个亲戚,也是得了不治之症,大夫完全无从下手治疗,后来请了一个法师过来作法,三天后他就彻底痊愈了。所以奴婢见老太爷昏迷不醒,才随口提出这个建议。”
裴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接着又问道:“你是何方人氏?你那亲戚叫什么名字?现在可还健在?”
这侍女面色一白,然后快速几滴眼泪,“炎公子,这事情大约发生在十多年前,那时候虽然我还小,但因为那亲戚住在我家隔壁,所以有些印象。不过后来我爹娘早亡,所以我被卖去有钱人家做奴婢,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陆家,从此没有再和老家人联系。”
裴炎点了点头,说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的确有此事,不过却无法查证,对吗?好的,我懂了。”
接着,裴炎又继续喊话:“这慧明法师是谁请来的?”
冯威虽然是主审官,但裴炎要问问题,他也不敢打扰,于是只能恭敬地听着。
战战兢兢的管家立刻稳定心神,从人群中站了出来,“禀炎公子,我是陆府的管家,这慧明法师是我请来的。”
“哦,原来你还是管家呀。那我问你一个问题,你为何把慧明法师请过来?”
“回公子的话,因为慧明法师在这一带可以说是声名远扬。京中不少有钱有势的贵族世家,都会请他到家里做法,以去除邪祟。”管家把排练了无数遍的话流利地说了出来,看起来滴水不漏。
“所以,这慧明法师是远近闻名,法术高超,对吗?”裴炎再问。
“没错,老朽曾听人说过慧明法师的大名,所以太夫人一说请法师,我第一个便想到了他。”管家继续平静地答道。
裴炎这才问慧明法师,“法师,你成名多少年了,你师从何处?可还有其他师兄弟?”
慧明法师想着,反正陆家这边还有江家和德妃撑着,所以只要自己多坚持一下,应该没人能够为难自己。
于是,他微微行了个礼,接着说道,“小道学艺三十年,以前有一个师弟。不过十几年前,我师弟被歹人所伤,我师父也在前几天身患重疾,不知而亡。”
裴炎点了点头,一边把玩着那个丑不拉叽的香囊,一边说道:“所以,你刚刚所说的,同样无从考证,对吗?”
慧明法师没有回答,冯威不知道这案子接下来该如何处置,只得吩咐沈小荷几人起身,先在一旁静候。
陆家人,江家人,沈家人还有元家人,个个都保持沉默,没有人再在这个时候发话。
沈小虎年纪最小,看这花厅的气氛如此冰冷僵硬,一时之间有些紧张。沈小兰拍了拍他的肩膀,用眼神示意他放松点,所以他现在渐渐变得平静下来。
“杨三,怎么人还没到,你怎么办事的?”裴炎突然不耐烦地说。
杨三立马应道:“公子,那派去的是皇上的千里马,应该差不多到了。我料想,应该是出了点事情耽搁了吧。”
“你别杵在这儿了,立刻出城一探吧。总不能让这乌泱泱一大片人,都围在这里等吧。”裴炎不耐烦地说。
杨三听罢,立刻风驰电掣地出去了。
元之诚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所以忍不住问道:“炎公子,下官斗胆问一句,不知你请的是什么人?”
裴炎淡淡说道:“陆大人是国之肱骨重臣,听闻他生病了,我甚是担忧。所以特意向父皇借了他的千里马,去药王谷把安神医接过来。”
元之诚立刻笑容满面,“炎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呀,竟然如此体恤大臣的健康,这是陆大人的福分呀。下官相信,若是陆大人得知炎公子如此关心他,一定会感动得泣涕涟涟。”
裴炎笑了笑,突然又道:“其实,请安神医过来给陆大人看病是次要的,我只是见不得有些人受委屈,被人无故冤枉罢了。”
众人……
沈小荷发誓,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甜言蜜语了,威武,霸气。让她无形之中,又装了一回逼,好爽呀!
陆清姿这个时候,已经完全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她的愤怒了。沈小荷哪点值得裴炎这般,她算什么东西?若非她使用了歪门邪道,炎哥哥怎么会如此死心塌地呢?
记忆中,炎哥哥向来是个性格清冷,不苟言笑的谦谦君子。他不爱开玩笑,也不理会闲杂小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