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氏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,她怎么也想不到,陆渊居然会偷听她说话。
该死的,院里的奴婢和护卫们都死了吗?怎么陆渊来了,居然没人通报一声?
“呜呜呜,老太爷饶命,老奴知道错了,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唐嬷嬷对上陆渊那冰冷的眼神,开始瑟瑟发抖起来。
“下次?还有下次?恐怕这不能如你所愿了。”陆渊冷冷说道。“黑岩,把这刁奴拖下去,赏她一百棍子,以儆效尤。”
唐嬷嬷听到这话,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陆渊面前,开始重重磕起了头。
“老太爷,是老奴鬼迷心窍,才会一时口无遮拦。老奴知道错了,求你放过老奴吧。”唐嬷嬷边哭边祈求,看起来极为狼狈。
因为刚刚陆渊那巴掌用的劲儿大,以致于她的半边脸都肿了。加上她头发蓬乱,眼泪鼻涕直流,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倒胃口。
“你对府里的主子不敬,还试图加害于她,心肠如此歹毒,我如何能留呀?”见唐嬷嬷扑过来求饶,陆渊直接一脚飞过去,唐嬷嬷立刻被踢至几米之外。
看着唐嬷嬷这般凄惨,江氏慌忙开口求饶:“老太爷,唐嬷嬷知道错了,你就放她一条生路吧。她年纪大了,若是一百棍子下去,恐怕不能活命呀。”
“她侍候我几十年了,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。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,就饶了她这么一回?”
陆渊冷哼一声:“你的面子?你觉得你的面子在我跟前价值几许?你们刚刚咒骂静云,说她是疯子,说她命不久矣,不是挺开心的吗?来,你们现在就当我不在这里,继续说呀,我倒看看,还能不能从你们口中听到更劲爆的。”
黑岩从外边进来,直接拽着唐嬷嬷的后衣领,像拖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,轻而易举地把她给拽了出去。
江氏看到唐嬷嬷即将被打,立马噗通跪倒在地,“老太爷,唐嬷嬷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,她若残了死了,那我该以后如何是好?算我求你了,饶她一命吧。”
陆渊早就料到江氏会这么说,他突然别有深意地笑了笑,“夫人,这奴才不好用了,可以再换呀,反正我们陆府有的是人。”
江氏猛摇头,“老太爷,唐嬷嬷对我而言意义非凡,我和她有着四五十年的情分。若是一百棍子下去,她肯定活不成了,我不能没有她呀。”
陆渊弯腰,温柔地将江氏扶起来,然后拭去她脸上的泪,低声说道:“夫人是陆家的主母,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贱奴下跪求情呢?没事的,一个奴才死了不打紧,换了便是了。”
江氏看陆渊没有对自己动怒,以为还有商量的余地,忙道:“老太爷,唐嬷嬷在我身边侍候了四五十年,我根本离不开她。求你网开一面,从轻处罚也好呀。”
陆渊淡淡一笑,“夫人,不过一个狗奴才而已,你堂堂陆家太夫人怎么能因此失了分寸呢?难不成没了她,你便过不下去了?没事,我给你换个更好使唤的,保证会让你满意的。”
“不要,我只要她,我不要别人。就算换个再好的,也不是她。老太爷,她可是跟了我足足四五十年呀,怎么能说杀就杀呢?”
江氏泣涕涟涟,哭得极其悲惨。哪怕是陆清姿被关禅房,或是陆境培被关禁闭,她都不曾这样哭过。
陆渊拍了拍江氏的肩膀,“夫人真是个恋旧的人呀,不过换个奴才而已,便哭得这么哀伤。当初静云院子里可是换了三四十个奴才呀,若是换一回便哭一回,恐怕她的眼泪都能养鱼了。”
话音刚落,江氏立刻表情一变,哭声戛然而止,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。
陆渊没有错过江氏眼中快速一闪而过的愕然和惶恐,恐怕她没料到陆渊突然这么快便转移了话题。
“夫人别哭了,奴才而已,死不足惜。想必多换几次,你就习惯了。”
说完这话后,陆渊便飘然离开,不给江氏回话的机会。
江氏踉跄倒地,脸上浮现出了惊惶之色,陆渊为什么无端端提到了元静云院子里换奴才的事?他……都知道了什么?
外边传来了唐嬷嬷呼天抢地的求救声,“太夫人,救救奴婢呀,奴婢不想死呀。”
“老太爷,奴婢真的知道错了,奴婢不敢了,求你饶了奴婢的贱命吧。”
江氏就这么瘫在地上,无暇顾及唐嬷嬷,她此刻害怕极了。陆渊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那事,他必然是知道了什么,这可如何是好呀?
唐嬷嬷说错话,被老太爷抓了个正着,随后在花园里被杖打一百棍子的事很快便传开了。
陆蕴听罢,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。等他赶到的时候,唐嬷嬷的尸体却被拖走了,地上只有一滩殷红的血迹。
极度不安的陆蕴慌忙赶往江氏的院子,担心江氏有什么不测。毕竟唐嬷嬷在整个陆府的仆人当中,地位数二数三,仅仅次于管家。陆渊却不顾江氏的情面,直接让她受杖刑,恐怕有什么缘由。
当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