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一道喊声打断了江氏的思绪。她回过神来，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陷入了那段极其痛苦的回忆。

“没事，我没事。”江氏擦了擦眼角的泪，声音有些哽咽。

“境培，你刚刚也听到了，你祖母刚刚可是亲口承认了，我是一个合格的丈夫，我不曾亏欠于她。”陆渊淡淡说道，仿佛察觉不到江氏的难过一样。

陆境培拳头紧握，听到陆渊轻描淡写的说辞之后，更是愤怒不已。他又不是傻子，怎么会看不到自己祖母受过的苦呢？祖父怎么能这么残忍？

仿佛是嫌刚刚说的话不够劲爆一样，陆渊又转而看向陆蕴，“蕴儿，境培说我是一个合格的父亲，这事你怎么看？”

陆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，他从小就缺失父爱，和陆渊并不亲热。他怨恨过，也恼怒过，觉得陆渊冷血无情，罪无可恕。

但不可否认的是，他从记事起到现在，都一直过得十分顺畅，比起同龄人来说，算是非常幸福了。

其他家族中的嫡庶之争，他根本就没经历过。其他人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家里部分产业的管理权，他压根就不要操心。

打陆蕴一长大，陆渊便把家里的大小产业都交给了他，从此不再过问。年纪轻轻的他，便当上了陆家的掌权人。

可以这么总结，陆渊把他的爱给了元静云母女，把陆家的名分、荣耀和物质都给了江氏母子。那么，他对自己到底是好，还是不好呢？

“境培，你别乱说话，你祖父对我很好，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，成为他的儿子，是我的…是我的荣幸。”陆蕴心口不一地说。

陆境培听到这么可笑的回答后，忍不住质问：“爹，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？我又不是瞎子，祖父到底对你怎么样，我怎么会看不到呢？他是你亲爹，你到底在怕什么？你为什么不敢说真话呢？”

一直沉默的陆境泽见江氏和陆蕴变得窘迫起来，慌忙起身拽住了陆静培的胳膊：“境培，你今晚喝多了，我先带你出去醒醒酒。”

他也不知道陆境培今晚怎么会如此冲动，说出了这么多难听的话。看陆渊现在神情戏谑，心里指不定在想着一会儿该怎么惩罚陆境培。

他必须带走陆境培，以防他接下来会说出更难听的话，到时候一切就难收场了。

陆境培却反手一推，无所畏惧地说：“哥，我今晚明明就没有喝酒，又哪来的喝醉一说呢？你别拦我，我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，若是不说出去，我会被活活憋死的。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我正好要把事情说清楚，我要祖父给我们一个交代。”

“看吧，我就说你喝醉了，你还不承认。你现在快快跟我出去，我弄碗醒酒汤给你。看你喝了几口黄尿，便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出去了。”陆境泽一边说着，便一边自后抱住陆境培，试图把它给拖走。

陆渊再次摆了摆手，黑岩立刻识相地制止了陆静泽的行为。

“说下去，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？”陆渊语气平和，听起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差别。但江氏一看他那眼神，便知道他在隐藏着滔天的怒气。

不做多想，江氏直接扑通一声，就这么跪倒在地。而后卑微地说：“孩子不懂事，求你原谅他。我保证他今后不敢再犯，你就放过他这一回吧。”

陆源含笑道：“夫人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我可没说要对他做什么，你为何如此紧张？他现在有话要对我这个当祖父的说，你为何要把百般阻拦呢？”

江氏转而看向陆境培，低声吼道：“境培，听祖母的话，你现在立刻闭嘴，乖乖出去。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祖母，就立刻照做。”

陆境培本来就是血气方刚，受不得一点刺激。现在看到自己的父亲和祖母如此委曲求全，心里更是受不了。

他愤怒地看向陆渊，质问道：“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侧室，你已经把我们家搞得鸡飞狗跳了。你到底还想怎么样？难不成你要让我们家破人亡才满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