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饭后,陆渊被安排在沈家的客房。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,因此也没有任何不适。
他走出房间,循着说话声往外走,见齐牧还有梁任这两个京城大官,现在居然像邻居二大爷一般,怡然自得地跟这些山野农民打成一片。
听到饭堂那边居然有读书声,陆渊于是直接走向那边,想去看看怎么回事。他刚走到饭堂门口,便见常乾坐在一个石头墩子上,微微抬着头,也不知道是在欣赏月色,还是在发呆。
“你是特意从京城赶过来这里,给这些老百姓授课吗?”陆渊挨着常乾坐下,问道。
常乾摇了摇头,“不,我是被炎公子叫过来给沈秋生家人上课的。不过小荷见这里不少工人的求知欲高,所以便另外从县里请了两个夫子过来,专门给他们授课。”
陆渊又问:“炎公子为什么对沈小荷这么好?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?”
常乾微微一笑,“这男女之间,你觉得还能有什么渊源?不外乎就是情投意合,你侬我侬罢了。炎公子对小荷那是极其喜爱,被她吃得死死的。”
听到这,陆渊又问,“所以,沈小荷能把这锦绣山庄弄起来,是全靠炎公子的财力吗?看来她还是挺有手腕的,居然能够把头脑清晰的炎公子迷得神魂颠倒。”
“不不不,陆大人,这你就误会了。小荷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迷惑炎公子,是炎公子死皮赖脸上赶着凑过来的。这一点我可以作证,炎公子才是主动的那一方。”常乾解释道。
若说是沈小荷使劲浑身解数和旁门左道,让人间清醒炎公子深陷其中,爱她爱得无法自拔,陆渊倒不觉得奇怪。
毕竟京城中有不少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,炎公子对着那些千篇一律的美女,铁定早就看腻了。偶然间遇到了这么个有趣的小村姑,他就算春心荡漾也不足为奇。
毕竟大家都知道一个道理,山珍海味吃惯了,来点开胃小菜也是挺不错的。炎公子即便再怎么头脑清晰,也就是一正常男人,难保不会被人给迷惑。
可是照常乾刚刚那样说,炎公子不仅是主动的一方,而且还是在死皮赖脸的情况下,才追到沈小荷的,这就有些难理解了。
沈小荷这人他刚刚可是认真打量过的,长得挺水灵的,可以说是眉清目秀,但是和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完全沾不上边呀。
而且,看她那样子,也不像很精通琴棋书画和女工刺绣,也就一稍微聪明点的村姑罢了。最多也就比这山村的同龄女子稍微钟灵毓秀了一点罢了。
这么一个长相不突出,优点不明显的女子,到底是如何入得了炎公子的青眼,陆渊表示不理解。
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陆渊拿沈小荷跟陆清姿一对比,天平自然向陆清姿那边倾斜。
这倒不是因为陆清姿是他亲孙女,他有心要偏袒。而是陆清姿从小便接受了良好的教化,不管是妆容,服饰,礼仪还是其他,皆有大家风范,几乎挑不出毛病。
陆清姿饱读诗书,不管是题词还是做画,皆拿得出手。她擅长音律,古琴长笛能通人心。除了女工刺绣外,她不仅学会了插花烹茶和焚香,还学会了如何主持中馈,并管理府内事务。
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陆清姿是典型的豪门贵女的代表。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按照后妃制定的,将来的去处比寻常的世家嫡女比不上的。
“陆大人,陆大人你在想什么?”正当陆渊陷入深思的时候,突然听到了常乾的喊声,他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失了神。
“实在是抱歉,因为想到了一些东西,所以有些走神。常大人,你刚刚说什么?”回过神的陆渊忙解释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常乾微微一笑,没再开口。
“常大人,你觉得沈秋生和沈小荷是什么样的人?”陆渊想了想,开口问道。
“沈秋生这人嘛,性格淳朴敦厚,没有城府和心机。他热情大方,脾气温和,能够善待身边的所有人。而且他积极向上,可塑性强,虽然他这两个月才开始学习,但我觉得他天资聪慧,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成就。”常乾分析道。
“你说他这两个月才开始学习?那他以前从来没念过书吗?”陆渊听罢,反问道。
“对呀,他以前没有念过书,因为他每天必须下田干活,上山砍柴,以贴补家用。一个被捡回来的弃婴,有口饭吃就不错了,哪能奢望其他?”常乾说到这,讽刺地笑了笑。
因为他说到沈秋生的时候,脑海中却浮现出沈定松那张道貌岸然的脸。
这么一个饱读圣贤书的举人,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家人们的奉献,完全不知耻。在他的概念中,不管是沈秋生也好,沈定柏也罢,都有责任和义务为他奉献。
作为沈家这代唯一的一个读书人,沈定松一直有着高高的优越感。当成为全村的第一个举人后,沈定松可以说是意气风发,出尽了风头,就连走路都是飘的。有了两个普通弟弟的衬托,更能彰显他的与众不同。
然而,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