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说,我不愿意帮呢?”沈小荷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三叔公,五奶奶,大堂叔,堂姑姑,还有堂哥,五人的面色极其难看。他们本以为,沈小荷会痛快答应给他们钱,毕竟她都这么富裕了。
再不济,就算要拒绝,语气也应该很委婉才对呀。没想到,她居然连借口都懒得找了,就这么直接给否决了。
沈小荷对于大家的反应,丝毫不觉得意外,她环视了四周一圈,继续说道。
“五奶奶,你家志儿牛高马大,身强力壮,随便去镇上找点事干,不说挣大钱,至少可以衣食无忧呀。他思想不端正,还想着靠赌来翻本,你们该让他吸取教训才行。”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他去年便偷了你们家的卖猪钱去赌,但是你们当时不过骂了几句,便没计较此事。我可以保证,只要今天你们把他欠的钱给补上去,过不了几天他又会故态复萌。赌徒心态,很难处理,你们越是帮他,他越你泥潭深陷。”
五奶奶面色有些尴尬,一大把年纪了,还被沈小荷这样说,真不是滋味。
沈小荷无视她的难为情,然后又看向了堂姑姑,“姑姑,不是我泼冷水,姑父一没有能力,二没有资金,三没有人脉,摆明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。你们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投钱进去做买卖,摆明了就是拿去打水漂。与其做不切实际的发财梦,倒不如脚踏实地找点正事干。”
堂姑姑翻了个白眼,把头别至一旁,不再看沈小荷。
沈小荷才不在乎她怎么想,哼,求人也没有求人的样,这么臭的脸色,拽给谁看呀?
“大堂叔,大儿子年纪也不小了。既然他做错了事情,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,才能成长。都说严是爱,松是害,你们夫妻俩如果不想着纠正他的思想,反而替他擦屁股,那是害了他呀。”
“他当街调戏良家女子,是为心术不正,邪心作祟。不让他吃点苦头,他是不会长记性的。大堂叔,这事儿别急,你让他先在牢里好好冷静几天。再说了,现在上边抓得严,我也不敢替你说情呀。”
大堂叔的脸,立刻黑了起来,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被一个小丫头揪着说大道理,真丢人。
沈小荷喝了口茶,接着又道:“你既然连续四次落榜了,考不上童生,那只能证明你不是读书的料。童生是最低门槛,连这个你都要买,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买秀才和举人呢?”
“而且,这事也是你表弟的邻居的叔叔说的。万一你把钱给了人家,最终却什么都没有,那该怎么办呢?难不成你还敢去告他?就算最终你顺利花钱买了个名额,万一后来别人严查出来,你这辈子都没有读书人的资格了。”
堂哥听到这话后,紧紧地握着拳头,没有再说话。他堂堂一个读书人,好不容易开次口,却被人家给鄙视了。
而三叔公也已经猜到了,接下来沈小荷绝对不会答应给自己钱。
果真,沈小荷开口了,“三叔公,照说你大孙子找到了对象,这是好事,我该好好祝福你才对。可是,你有五个孙子呀,这头一个孙子娶亲要借钱,起房子也要借钱。那剩下四个孙子以后娶媳妇怎么办呢?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,你现在借钱给你大孙子娶媳妇盖房子,那其他四个孙子心里肯定会有想法,想着以后轮到他们时,你这个当爷爷的肯定也会这样做。”
“那样一来,你剩下四个孙子都会有样学样,一个个好吃懒做,不务正业,等着你亲自帮他们解决问题呢。那到时候,你是不是也要过来找我?”
“照我说,三叔公你每天该吃吃该喝喝,别操心年轻人的事才对。三个儿子,五个孙子,你管不了那么多呀。你不如放手,让他们年轻人奋斗,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才行。”
真是的,三叔公家里那么多青壮年,三个儿子,五个孙子,大家一快凑凑,随随便便也能凑到他大孙子娶亲的钱呀。
一席话啪啪打了这五人的脸后,沈小荷感觉大快人心。这些人往日里对自己一点也不亲热,现在要钱了,又记得大家都是同一个家族的。
五奶奶看到沈小荷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,一边抹泪一便说道,“我的志儿还年轻,他不能没有手呀。那债主说了,只要三天之内不把钱还上去,就把他的手给剁了。我的老天,我该怎么办呀?”
而三叔公同样不甘示弱,苦拉着脸说道:“眼瞅着我大孙子说了个对象,要是因为没钱,就这么告吹了,那可真是可怜呀。”
堂哥见状,也跟着叹了起来,“唉,我寒窗苦读四年,考场发挥失常,以致于和童生失之交臂。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,只要花钱就能买名额,可是……”
沈小荷听到些,真的很想询问堂哥,他是得了考试过敏综合症还是什么。这一回失利很正常,两回失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,连着四回失利,可就说不过去了呀。
承认自己没能干,承认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,有那么难吗?还要二十两银子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