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,饭堂里立刻变得一片安静。但凡长眼睛的人,都知道沈小荷生气了。
花山村的大部分村民已经离开了,只剩下那个大块头和七八个人,他们默默地收拾碗筷,然后尴尬地离开了。
沈小荷闭眼,深深地呼了一口气,对旁边的周氏和朱氏说道:“等到明天中午,如果张三李四那一帮人还是那样,就直接撵人吧。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,以为我们拿他们没办法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周氏的语气充满无奈,尊重是相互的,要是那些村民不地道,她们家也没必要再给面子了。
再说张三等人分到一间宿舍后,立刻如同小鸟归巢一样快乐。
有些人甚至连脚都没洗便上了床,丝毫不顾及身上沾着的尘土和污垢。
“哼,秋生一家可真是够了。一个臭泥腿子摇身一变,成为了山庄管事,就连说话也变腔调了。而他婆娘那破玩意儿也是搞笑,居然好意思给我们甩脸色,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。”癞头不屑一顾地说。
张三忙附和:“没错,就连那小荷也变了一副嘴脸,一个丫头片子,也好意思在我们面前唧唧歪歪。”
“就是,我们可是他们家的亲戚邻里,来这里干活也是给他们面子。要不是看在同村人的份上,我们又怎么会跑大老远过来。”李四也跟着说道。
不少村民虽然没吭声,但同样也是这个心思,想着沈秋生一家就算发达了,也不能忘本。
尽管沈小荷已经开口了,但大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,毕竟来都来了,就算他们再怎么样,沈家也奈何不了,总不可能赶他们走吧。
不过,夜深之际,整个山庄并未安静下来,反而更加热闹了。
张三等人出去一趟,见工人宿舍附近有员工休闲室,有人在下棋,有人在喝茶,还有人坐在大板凳上唠嗑。
而且,饭堂那边似乎也聚集了不少人,走过去一看,原来是那里正在上课。
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夫子,一人六十多岁,一人则三十出头。下边有四五十人,除了沈定柏和沈秋生夫妇,还有不少工人。大家端端正正地分散而坐,有男有女,还有老有少。
“你看,里头滑稽不滑稽,沈秋生他们这是在做什么?非得要搞得这么可笑吗?一大把年纪了,还要上课学习,真是够标新立异。”张三说道。
李四附和道:“算了,人家现在有钱了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人家现在的想法,和我们农村人不一样,就喜欢搞特殊。”
在他们心目中,农村人读书本来就是奢侈,更何况沈秋生和沈定柏又一大把年纪了,哼,简直就是吃多了撑着没事干。
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,张三等人醒来后,便去饭堂吃早饭,大家心里十分高兴,毕竟包吃包住的工作不好找,而且这里的活动区域特别大,在这儿做事特别舒服。
吃完饭没多久,又响起了熟悉的铜锣声,工人们自觉地回到自己干活的地点,开始了一天的新工作。
来到昨天那块荒地上,张三等人还是和昨天一样开垦荒地,对面依然是十多个山庄原有的老工人。
“看,他们就像群傻子一样。”癞头坐在地上,懒洋洋地说。
“喂,大块头,我看你们几个也挺积极的,要不你们也过去那边,作伴也好呀。”李四对旁边的同伴说道。
大块头看了他们一眼,没有再吱声,继续默默地干活。他觉得沈秋生家这么好,若是只干饭不干活,貌似有些对不住人家。
没多久,一个高高的男子过来,盯着花山村的这些村民。
“喂,看什么看?”李四见对方面色不好看,立刻不耐烦地问。
“诸位,我姓黄,也是这一片区域的管事。昨天你们初来乍到,人生地不熟,干活的进度慢,我可以理解。但你们现在的态度有些消极,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诸位,大家都是过来干活的,应该明确自己的职责。”这个男子说道。
李四立刻不屑地说:“管事?你管谁的事?我们是小荷的亲戚,轮不到你过来指手画脚。”
“没错,我们是来干活的,不是来受气的,请不要用这么嚣张的语气和我们说话。”癞头跟着说道。
黄管事说道:“诸位,没人想对你们指手画脚。你们现在的工作态度不妥,我有必要纠正你们,不然你们这样浑水摸鱼,对不起你们的工钱。”
“浑水摸鱼?呵呵,什么鬼?你这样夹枪带棍是什么意思?你算什么东西?”张三又道。
“我是你们的管事,你们的工作完成得不好,我就有义务纠正过来。你看看你们四十多个人,还比不过人家十几个人。人家做得又快又好,而你们怠工太严重,太过分了。”黄管事义正言辞地说。
“哼,别在我们面前唧唧歪歪了,滚一边去,你没资格对我们说这些。我们是沈家的亲戚,不接受任何人的管理,你明白吗?”癞头继续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