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吴县令好说歹说,把这些工人给哄走之后,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。
吴俊才从角落里走出来,恶狠狠地盯着这些工人离去的背影,愤愤然说道:“二叔,他们这一招实在是太歹毒了,竟然敢用这样的法子来算计我们。”
吴县令本来就一肚子的火,现在听到吴俊才这么说,立刻怒了:“当初我就说过,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叫你多等几日,你却偏不听。你叫那些土匪过去敲打敲打他们,现在好了,偷鸡不着蚀把米。这事情若是不解决,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啊。”
吴俊才听到吴县令这么说,心里特别不是滋味。要知道,他那天和吴县令提议,叫土匪兄弟们过去那边震慑震慑沈小荷她们,吴县令并没有明确拒绝呀。
哼,现在出了事了,吴县令竟然把这个帽子扣在自己头上,说得好像这事和他没有关系一样。
不过虽然心里不舒服,但吴俊才还是特别惧怕这个二叔,因此他只得无奈问道:“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“二叔,那些土匪手中有我们的把柄,若是你真的把他们给抓走,他们绝对会把我们吴家以前做的好事,通通给捅出去,到时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啊。”
说来也是二人贪念太深,但是又自作聪明,他们对那些乡绅地主富商等人,从来都不亲自下手。而是请匪徒过去添柴加火,不停地干扰和破坏他们的生意。这样一来,那些乡绅地主们都必须老老实实上交保护费,却又抓不到吴县令的把柄。
可以说这些年来,吴县令和那些土匪官匪勾结,敛了不少非法之财。那些匪徒也对他们知根知底,他们有不少把柄落在那些土匪手中。
不过他们过去一直合作愉快,并没有闹成矛盾,所以吴县令叔侄二人和那些土匪的关系还算不错。
可是今天这事一闹,那些土匪怕是不容易在宁远县生存了。说来说去,都是锦绣山庄的人太狡猾了。
吴县令叹了口气,然后对吴俊才说道,“你现在立刻带两千两银票过去,叫他们连夜搬走,这是我唯一想到的法子,只有这样我才能保全他们。”
说得好听,是吴县令要保全那些土匪,但其实吴县令不过是在保全自己。毕竟过去那么多年,他和那些土匪有着无数次的合作,自己的把柄全都被土匪们抓在手中。
若是现在吴县令不能护那些土匪周全,毫无疑问,那些土匪铁定会把他给拖下水。
吴俊才一想,的确如此,若是不剿匪,吴县令的乌纱帽恐怕不保。毕竟现在形势不太好,那些百姓们闹得轰轰烈烈,吴县令身为父母官,若是无动于衷,恐怕会激起民怨,上边的人也会有所怀疑。
但若是剿匪的话,吴县令何止乌纱帽不保,恐怕连老命都会弄丢。毕竟过去那么多年,他做了无数坏事,连他自己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。
吴县令吩咐几句后,吴俊才便拿着两千两银票,心急火燎地小跑着赶往那些土匪的老巢。
那些土匪老奸巨猾,他们并不是躲在人迹罕至的偏僻之地,反而在闹市之中置了房产,二十多个人就住在宁远县街中最繁华的地段。
因为他们日常出去行凶作恶的时候,皆是乔装打扮,并蒙着头,从来不露脸。所以这一带,倒也没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,因此他们也算过得十分安逸,一点也不担心会暴露身份。
这土匪头头是个中年人,外号叫牛哥,因此他还给这个匪群起了个响当当的名字,叫牛头帮。因为他们在宁远县没有对手,加上又有吴县令的庇护,所以这牛头帮只需要和吴县令配合演戏,便能轻松敛财。
这会儿,牛哥心情十分不爽,白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,他们又正处闹市之中,自然明白他们今后的处境堪忧。
“牛哥,吴俊才来了。”一个小喽啰说道。
“哼,这小子终于来了,让他进来吧。”牛哥不屑地说道。
很快,吴俊才便进来了。他提着一大坛子的美酒,和一大包卤肉,面容亲切地走了进来。
“牛哥,我打了一些酒,又割了几斤肉,今天特意过来陪你好好喝两盅。”吴俊才说道。
牛哥也懒得拐弯抹角,就这么懒洋洋地斜躺在凳子上,说道:“行啦行啦,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,你也别绕圈子了,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”
吴俊才讪讪一笑:“牛哥果然聪明,一下便知道我有话要说。”
“是这样的,白天锦绣山庄的人过来府衙门口闹事,要我二叔给他们讨个公道,把你们牛头帮给剿了。但是我二叔念在多年情分,不想对你们下手,所以叫我把这事通知给你们。”
牛哥冷冷一笑说道,“这事儿动静不小,我早就知道了。谢谢你二叔的好意,放心吧,我们以后会小心行事的。”
吴俊才接着说道:“牛哥,我二叔的意思是,叫你们快些搬离宁远县,省得后边会惹来麻烦。毕竟今天白天的动静你也看到了,足足有几百个人啊,你们这二十多个人完全不是对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