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郭家人极其势利眼,往年十分看不起沈老头一家。加上自己做买卖挣了些小钱,是越发觉得高人一等,没有什么大事,几乎不和沈家来往。
说来也是巧,先前沈定松中举宴客时,她们其实也想来的,不过他们镇上一个顾客的儿子也在那天请客,并要求郭家全家人必须一块过去恭贺。
两者相较取其重,郭家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参加沈定松的中举宴,毕竟他们沈家人就在那儿,怎么也跑不了,还是顾客重要。
郭彪看了眼四周,而后问沈定松:“定柏呢,怎么今天这么大的事,他也敢不来?”
朱氏见他提到了沈定柏,立刻解释道:“定柏之前伤到了脚,出行不便,所以才没来。”
郭彪斜看了她一眼,突然说道:“你答什答,我问你话了吗?什么东西?”
沈小荷见郭彪这么一副鸟样,终于明白了郭氏作为自己的奶奶,说话为什么那么尖酸刻薄了,原来这脾气是祖传的。
接着,他又把沈秋生给叫过去,噼里啪啦,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,说了一大通。当然,无非就是指责沈秋生不懂事,父母还健在,就吵着嚷着要分家,太不像话了。
沈秋生心里其实不太高兴,虽说郭彪是他舅舅,但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,说这些做人的大道理,实在是让人没脸。
“大舅,我知道了,你放心吧,以后你一定会好好孝顺爹娘的。”
郭彪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说教,一下就变得格外扬眉吐气,神情是说不出地激昂。
沈老头见郭彪越听越起劲,俨然还要继续讲所谓的大道理,忙阻止:“大哥,算了,这分家是大家的意思。他们三兄弟的孩子们个个都大了,就算住在一起,也不方便。”
郭彪的老婆王氏也跟着说:“没错,都说远香近臭,这分家有分家的好处。只要兄弟同心,分不分家都一样的。”
沈小荷与沈小菊等人相看一眼,王氏这话还真没说错。若是兄弟同心,就算分家了也还是亲密无间。不过,若是兄弟不同心,就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也没有意思。
没多久,午饭便做好了。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省钱,还是怕麻烦,沈家竟然没做饭,而是炒了四大脸盆的粉条,还有几盘酱菜和花生米。
不过,这粉条上还有好些切成丝的大白菜和肉丝,看起来色香味俱全,倒也算不错。
因为都是自家人,所以沈家只开了四桌。男女不同席,各分坐了两桌。
沈定松起身,轻咳了一声,而后谦逊地说:“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至亲,因为今天事儿多,时间匆促,也来不及做什么好菜。大家将就着吃一下吧,等晚上再去醉仙楼那边吃顿好的。”
当然,沈定松也是有私心的,毕竟这些是至亲,按理来说是要多请吃一顿饭的。可是他也深知这些亲戚给不了自己任何好处,他才不想好吃好喝招待着,反正也没外人在这儿,就随便敷衍一下。
“来来来,大家随意。”李氏也跟着热络地招呼起大家。就连看向沈小荷几人,脸色也好了不少。
吃了这顿炒粉条后,沈小荷等人便找了个借口回家,毕竟这儿实在太无聊了,总不可能干坐一下午,眼巴巴等着开晚饭吧。
郭彪那个糟老头子又开始显摆他长辈的架势,不屑地看着沈秋生,“秋生,听说你和定柏也在镇上买房了,在哪儿?”
沈秋生大致说了一下位置后,郭彪又趁机说过去那边看看。反正闲来无事,过去喝杯茶也好。
沈小荷几人一听,面色不是很自然。毕竟这郭彪以前特别看不起沈秋生,每次来了沈家后,直接无视他的存在。这会儿又主动说要去她们的新家看看,真是够讽刺。
沈秋生无奈,只好带大家一道过去。沈桂花夫妇一听,也立刻动身,准备跟过去瞧瞧。
一行二十余人,走了大约十多分钟,便到了沈小荷等人的新家。
“唔,不错,这房子地段好,年间也不久,看上去建了才几年吧。我估摸着,这房子至少值二百两银子。”郭彪在院里屋里晃了一圈后,开口道。
“没错,这房子和里头的家具加起来,是差不多要二百两银子。不过因为有熟人介绍,所以一百三十两拿下了。”沈秋生解释道。
“熟人?什么熟人?”郭彪一听,忙问道。
“一个小酒楼的掌柜,和我们有几分交情,所以他主动做担保人,借钱帮我们弄了这个房子。”沈秋生继续解释。
郭彪立刻有了兴趣,“小酒楼的掌柜?你们几个下地种田的,怎么能认识酒楼的掌柜呢?”
沈知礼立刻抢着答话,“舅公,你怕是不知道,自从分家后,我三叔家就弄了好些挣钱的新路子。我们镇上刚开没多久的那个吃食铺子,就是小荷给弄出来的。小荷你还有印象吧,就是她。”
郭彪顺着沈知礼的话看了沈小荷一眼,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。记忆中,沈秋生这四个孩子就跟他一样,老实窝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