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的,这沈知文连着两回,都考不上秀才,也不知羞。哼,最好保佑他今年继续落榜,那样家里的田就有人种了。
他背出箩筐,拿着镰刀,时不时地四下张望,生怕会有人冒出来笑话他。可村里那些人见着他这一身行头,竟然没有人用诧异和嘲笑的眼光盯着他。于是,忐忑不安的他终于彻底放松下来。
他这时候还在想,村里那些泥腿子心地还是不错的,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对他冷嘲热讽,落井下石。
哪知,就在他离开后,所有人都用鄙夷嘲讽的眼神盯着他。
一个老头子摇头叹道:“这沈家老大一家都是傻的,先前那老三家每日勤勤恳恳做事,老二家又去做木工活挣钱。他们还不珍惜,一个劲地欺负人家,把人家往死路里逼。啧啧,现在好了……”
另一个妇人也说道:“没错,这一大家子都是有病的,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非要整得鸡飞狗跳才满意。往日里他们不用挑水做饭洗衣服,也不用砍柴种地打猪草,现在也该尝尝这滋味了。”
“行了,别说了,一会让郭氏那老太婆知道了,没准坐在我家门口哭呢,那就麻烦了。”
“你放心,不会的,她家二儿子今天搬走后,她在院子头哭了老久,这会儿怕是嗓子都哭哑了,那还有那个力气折腾呢?”
……
这些村民们的谈话自然落不到沈知礼耳中,他现在正对着那一片猪草干着急呢。
这猪草该怎么割?镰刀该怎么握?要割多少?他发现,他竟然一无所知。
他有点懵懵懂懂,可一想到猪圈里那两只在疯狂叫唤的猪,自己沈定松那恶狠狠的眼神,他最后还是直接开干了。
他身子微蹲,左手握着一小把猪草,右手拿着镰刀,朝猪草用力割去。哪知,割了好几下,这一小把猪草才割断一半,他只得像锯木头一样锯下去。
好不容易,一把猪草才到手,他又继续弯腰埋头苦干。细皮嫩肉的他从来没吃过这个苦头,很快,他的左手就被割了几道小口子,他干脆直接用袖子抓着猪草,这样割起来果然方便了不少。
等他弯腰驼背背着一大筐猪草回到家,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。将猪草投进猪圈后,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坐到饭桌旁。
还没来得及歇两口气,眼尖的沈小梅便发现了问题,“二哥,你的衣服怎么那么脏,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草汁?我不管,明天你的衣服你自己洗。”
沈知礼本就一肚子的气,见沈小梅一个丫头片子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,立刻不痛快了,“这洗衣服本来就是你们女人家做的事,为什么要我去做?再说了,这衣服是刚刚打猪草时不小心弄脏的,如果不服气,那明天你自己去打猪草。”
沈小梅一听,立刻看向李氏:“娘,你看二哥什么态度,他把衣服弄得这么脏,我怎么洗得干净?”
李氏今天做饭,忙了一大通,本来就心情不好,见沈小梅还在告状,立刻说:“那你明天洗的时候,多费点功夫就可以洗干净了。”
“娘,可是那草汁很难洗干净。”
沈定松看了看沈知礼那脏兮兮的袖子,然后发话了:“知礼,你明日去打猪草时,别穿好衣裳去。”
沈知礼当即回道:“爹,今天是我打猪草,明天怎么也该轮到哥了吧。我觉得一人去一天比较公平。”
沈老头子无言地看着这几人你来我往,说来说去,干脆直接放下碗筷,默默地回房间了。
至于郭氏,吃了几口饭后便咽不下去了,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,坐在堂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