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秋生的到来,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,根本无人在意,就连周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。
待他走后,所有人继续有说有笑地忙活着,争取赶在天黑之前,把果酱熬成。因为知道果酱能卖个好价钱,这一次大家都花了十足十的心思。
正所谓人多力量大,前后不到一个时辰,便熬制了满满三罐果酱。
沈小荷看着这新鲜美味的果酱,不由得感叹,这成色和味道相对来说,比昨天更好,按道理应该能卖个更好的价钱。
不过白天既然和那个酒馆的掌柜说好了,那还是不要随便提高价位,以免产生膈应。
至于沈秋生,以最快速度赶回花山村后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他刚回到家,还没来得及和郭氏打声招呼,一把扫帚便飞了过来。
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,不是说去接人吗?那她们人呢,去哪里了,怎么连个鬼影都没见到?”郭氏怒气冲冲地说。
沈秋生低声一道:“娘,爱花她们几个说,要在安水村多住几日,暂时不回来先。难得她们过去一趟,就让她们多留几日吧。”
郭氏一听,面色立刻一变,“啊呸,你这个没用的东西,连几个人都接不回,我要你何用?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?区区一点小事都干不好,娘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。”
“娘,左右现在地里没什么活,就让她们在那边住几天又何妨?你放心,虽然她们不在家,但那些家务活我会代她们干完的。”
“你代她们干完?那你还用不用去山上砍柴卖钱了?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?知文知礼和知华要念书,娟儿又有了身子。这用钱的地方大着呢,你怎么能懈怠呢?”
沈秋生有点不高兴了,“娘,也就这天时间,你都不能让我歇歇吗?”
“歇什么歇?我们家还要不要吃饭了?你这是要逼着我和你爹拿着柴刀,一道去深山林子里砍柴挣铜板吗?”
宋秋生无言以对,拿了镰刀和箩筐,便摸黑去外头割猪草。
等他回来后才发现,厨房里竟然还是冷锅冷灶,连火都没生。而沈老头和郭氏正在堂屋里吵得鸡飞狗跳,一派不可开交。
“叫你多嘴,叫你多嘴,一天不生事就不痛快了是吗?你说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啊,老三家的回了娘家,老二家的也回去了,还不都是你逼的。”
郭氏见沈老头竟然敢指责自己,那还了得,立刻劈头盖脸地怼回去:“我多嘴?说的好像我不是为这个家好一样。你说说,我照顾着这么一大家子人,我容易吗?我轻松吗?”
“你倒好,站着说话不腰疼,只知道拿根烟杆子,在村里头瞎转悠,像个老太爷一样,成天对着我唧唧歪歪。我都一大把年纪了,眼看着孙儿都要当爹了,你却还这么不分是非地指责我。我……我不活了。”
沈老头见郭氏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,厌恶地瞅了她一眼,“家里有梁子,你若不想活了,就拿根绳子吊死自己得了。再不然,门口走几十米就是河,你大可以直接跳进去。”
“你这个死老头子,竟然敢咒我死,我告诉你,就算你的坟头长草了成树了,我都死不了。我呸,你这副坏心眼烂肠子,小心哪天被阎王爷看中,招你去地府里喝酒。”
……
沈秋生听到这一段骂人不重样的话后,默默地将猪草投进了猪圈。他马不停蹄从安水村赶回来,走了那么长一段路,一回来又立刻去打猪草。这还没来得及歇下来喘口气,大哥沈定松又不耐烦了。
“老三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不快点生火做饭,你是要我们全部人一起饿肚子吗?”
“大哥,我的腿抽筋,这会儿正痛着呢,我坐下来喘口气,等下马上就去煮。”沈秋生像个偷懒被抓的孩子一样,低声解释道。
他扫视了一圈,见大哥和三个侄儿都坐在院子头,定定地看着自己。沈老头和郭氏在堂屋里,吵得正起劲。至于李氏林娟儿,和沈小梅,则躲在房中不出来。
沈秋生叹了口气,最终还是走进了厨房,他才刚生好火淘好米,把饭蒸上,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。紧接着,有人一边在拼命地锤打着院门,一边在叫唤。
“来了来了,别敲了。”沈老头快速走过去,打开大门,见几个人正用一块简易的板子抬着满脸血污的沈定柏,忙问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为首的正是与沈定柏一道做木匠活的伙计,他皱着眉头说道:“也是运气不好,先前我们正在林子里锯木头,怎知定柏兄弟一个不注意,被木头给砸到了。
闻讯后,郭氏立刻嚎啕大哭起来,“我的二儿呀,你怎么就受伤了呢,你快告诉娘,哪里痛,伤着哪儿了?”
说完,又立刻凶神恶煞地望向众人,“我不管,定柏是为你们老板做事,现在受了伤,你们老板要负责,至少这看病的钱得你们老板掏。”
几个活计千辛万苦把人带回来,谁知郭氏连谢谢都不说一句,茶水也不上一杯,张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