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可是派德胜公公前来,这是他身边最为器重的大太监。
镇北侯府自公主逝世后,好些年,皇宫都未曾来人。
他这刚一过来,陈远本来在外,也是听到消息后急匆匆的赶回。
“小姐都长得这样大了……”
德胜公公在前厅被接见,陈芸娇从侧方进来时,他颇有些失神的道。
公主当年鲜衣怒马,性格极为敞亮,并不似寻常公主那般扭捏,又长着一张极美的脸。
德胜公公猛然瞧见陈芸娇,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公主,那爱恨分明的眼神。
陈芸娇向德胜公公微微福身:“公公好,不知皇帝舅舅如今身体如何?”
“陛下年岁已高,不过每日都注重养生,身子也无大碍。”
听到这宛若黄鹂般的声音,德胜公公连忙回答道,说着又连忙福身。
“小姐这样真是折煞奴才了,奴才今日前来,有道圣旨要发。”
话音落下,陈远恰恰从此时进来,但有着些许恭维的说。
“公公驾到,有失远迎,本侯甚是欣喜。”
他这样的身份案例,不必应该对一个阉人如此客气,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。
而镇北侯府最近连年失势,早就走了下坡路,陈远当然得竭尽可能巴结对自己有益的人。
陈芸娇倒没说些什么,随后便听到德胜公公清清嗓子,旁边的小太监见状,连忙将准备好的圣旨请了出来。
旁边的众人,则是跪在地上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宣陈芸娇进宫请安,对长辈行以孝道!钦此。”
“臣女接旨。”陈芸娇从容的答道,双手奉上,圣旨很快便落入到她的手上。
躲在暗中的云氏,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,有些不敢相信的望了眼旁边的陈嬷嬷。
她当然不敢发声,怕惊扰了贵客,可是却无声的询问陈嬷嬷,哪有这样凑巧的事!
陈芸娇一大早刚放下了狠话,如今皇上就来了圣旨,单单宣见她进宫。
这些年来,皇上当然也找过陈芸娇,他心疼自己这个外甥女,想要多加照拂。
可一开始,陈芸娇还会欢天喜地的去,但慢慢脸上长了麻子,一去便被皇宫之中的耻笑,她被打压过后便慢慢的拒绝。
时间长了,皇帝自己或许也明白怎么回事,便没再为难她。
这一晃都好几年的光景,可没想到居然这圣旨,再次卷土重来!
陈嬷嬷摇头,凝重的眼神示意她,莫要轻举妄动。
而陈远此刻,居然闹起了幺蛾子。
“德胜公公,小女这些年都未曾进皇宫了,怕是有些地方失了礼仪,惹得陛下娘娘震怒,而本侯的二女儿知书懂礼,若能跟着一同前去,也可提点长姐一番。”
他这番话说的可真是大言不惭,让德胜公公差点都笑出了声。
怪不得镇北侯府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,当权者如此昏庸,实属无能!
陈芸娇当然知道,这番话讲得大有不妥,她直接说道。
“还请父亲放心,女儿定不会给侯府丢脸!而这是皇帝舅舅让女儿一人前去,若是让妹妹一同跟随,只怕是有所不妥。”
她将这些全都挑明,省得让陈远还有话可说。
陈远未曾想到,居然有一天自己的亲女儿,会当着外人的面拆自己的台!
他还想像从前那般发火,可是一想到,旁边可还有德胜公公。
再大的火,此刻也得咽下,只得口不对心的说。
“那便听你的,”
他还算能分得出眉眼高低刚才自己的一番言论,德胜公公并未作答,看来是提议的有所不妥。
而云氏紧张的心终于有所欣慰,最起码侯爷是想着她们母女的!
“那明日,奴才亲自来请姑娘。”
德胜公公终于再次开口,陈芸娇又行了个礼,谢过后和陈远亲自送着他,出了侯府大门。
皇宫来人终于走了,陈远望着他们远去的马车,语气晦暗的说道。
“从前竟不知你如此牙尖嘴利。”
“父亲,若是您同女儿一样,怕是什么东西都能学会的。”
陈芸娇并没有否认,反而还将自己的处境给说了出来,直白的告诉陈远。
从前那个怯懦胆小的女儿,如今突然挺直了腰板,更是无惧任何人,陈远终于再次惊讶。
他收回目光,看了一眼旁边的陈芸娇。
好像想要再说些什么,可是却又作罢,直接甩袖离开。
宝祀看陈远及他的随从走后,这才赶紧上前扶住了自家小姐。
“老夫人的事,侯爷还未曾知道,怕是他一知道,就又会送老夫人离开。”
“这次不论是谁,都不能将父母送走。”
陈芸娇坚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