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佳与鲁智深,互视一眼,眼中充满惊异。
这钱管家不早不来,偏在此刻准时出现,实乃蹊跷至极。
当日宁佳斩杀高衙内于剑下,高府大管家便在一旁见证,自是识得宁佳与鲁智深二人。
倘若此刻让他撞破,那可如何是好?
此事若泄,必然牵连重大,万事布局皆将毁于一旦。
鲁智深脸色微沉,眸中闪过一道杀意。
宁佳轻轻摇头,杀人易,但避难却难如登天。
柴进出手示意,指向屋内后方并列而立的两扇仙缘屏风。
宁佳默不作声,迅速拽着鲁智深,疾掠至屏风之后匿身。
此时此刻,断不可暴露行踪。
柴进转身快步走出内室,迎向门口,朗声道:“失礼失礼,钱管家跋山涉水前来,未能及时迎接。”
钱管家豪笑一声,却直奔内室而去:“柴真人乐矣,此刻便已酒香四溢,菜美肉鲜,正巧我也感腹中饥饿。想来一看真人品味何种美酒佳肴。”
他边说边步入内室,目光落在摆满桌的灵肴仙酿,恰好三副杯箸,酒水已满。
然而,桌面菜肴明显已经翻腾已久,显得颇为凌乱。
柴进面色微变,轻咳两声,悄然摩挲颈项,不动声色地道:“钱管家既已驾临,我即刻命人另备佳肴,正好陪管家共饮几杯。”
钱管家却疑惑地问:“真人,这一桌丰盛菜肴,您是与哪两位贵客共享呢?为何不见他人身影?莫非是我钱管家认识的朋友?不妨请出来,共饮几杯仙液。”
此语一出,室内气氛瞬间僵硬。
屏风之后,宁佳与鲁智深各自收敛气息,稳住身形,生死关头,一旦行迹败露,不但可轻易取钱管家性命,更是会导致宏大计划逆转,功亏一篑,成为梁山之上难以挽回的重大损失。
宁佳面色紧绷,鲁智深亦是屏息凝神。
这钱管家果真心思细密,突然发问,实在诡异且敏锐。
柴进的回答稍有不慎,引起钱管家的猜忌,后果不堪设想。
在这进退维谷之际,面对如此诡谲场景,又当如何回应?
柴进朗声大笑:“今日略感疲乏,思量着稍稍放松一下,正与我山庄弟子以及门外远方侄儿共饮,刚刚他们两位因生意事务离开片刻,我便独自在此品酒等候他们归来。
不想竟让管家见笑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仅大人一人独坐于此呢。”钱管家豁然开朗,心中疑虑全消,含笑而言,“你所说的那位侄儿,可是外面那位面如锅底的大汉吗?”
“正是此人,相貌粗鄙,实则是一位愚钝的武夫,并未冒犯到钱管家吧。”柴进连忙询问,面带关切之意。
钱管家挥了挥手,淡然而笑道:“那倒未曾听说,不过令侄似乎有些修炼懈怠,我瞧他在店铺之中静坐冥思,似乎是有所忧虑,神态显得并不专注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,年少轻狂罢了,或许正惦记着品尝灵酒的事情呢。”柴大官人佯装轻松地回应道,“年轻人嘛,若是未尽兴地畅饮过灵酒,脸上便会显露出不满之色,做起事来难免会有几分敷衍之意。”
“大官人所言甚是。”钱管家微笑着回道,“看样子是我来得不合时宜,打扰到了大官人的清修雅兴。”
“哪里的话,钱管家您可是我柴进出尘的贵人,若非您的引荐,我又怎能使得天香楼修行之路如此顺畅通达。”柴进朗声呼来随从,“你们这些不通世事的家伙,还不速速撤去桌上的灵酿和灵膳,我要与钱管家痛饮一番。”
钱管家故作谦逊地说:“大官人您身份尊贵,老朽怎敢冒昧与您共饮,实不敢当。”
“哎呀,钱管家你我一见如故,高大人事务繁忙,今后这天香楼之事,必然多多仰仗钱管家您的扶持奔波。说实在的,您才是我柴某真正的贵人啊。”柴进此刻可谓是诚恳地降低姿态。
钱管家心中暗自得意,眼前的这位大官人,在数百年前也曾是皇家血脉的尊者。如今身为一名仆从,却能与此黄帝后裔平起平坐,这让他内心深处充满了满足感。
屏风之后,宁佳面露愠色,这个管家竟如此嚣张跋扈,志得意满。幸好柴进大官人机智非凡,忍辱负重,巧妙地找个理由将酒席之事化解于无形,真是聪明绝顶!
要是换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,恐怕早就慌乱失措,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而这狗贼竟胆敢杀害自己的岳父,这笔血海深仇,终有一日必将加倍奉还。
宁佳深深吸了一口气,静静地倾听着前厅的声音。柴进故作热络,手下之人迅速撤去了桌上的灵膳,又送上了一桌丰盛的牛肉菜肴以及各种灵果珍馐。
“来,今天有幸得钱管家赏光,咱们不饮至酩酊不归!”柴进豪爽地换上了大碗,举碗敬酒。
此刻的钱管家已然陶醉其中,仿佛感受到了人生的巅峰时刻:“大官人您胸怀壮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