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意只略略翻了几页账本,跟上一世一样,侯府早就亏得只剩个空壳子了,账上欠着一堆的账,侯府的铺子和田庄的收入根本填不上那些账。
卫氏可真是给她挖了好大一个坑。
不过没关系,她也不想让侯府过得好。
等管事的都到齐了,苏晚意才开始一件件地将事情吩咐下去。
“这账上怎么亏了这么多?莫不是你们中饱私囊了?”苏晚意翻着账本,眼睛抬也没抬一下。
“回二奶奶,小的们都是全家都卖到侯府做工的,怎么敢做这种事情,二奶奶莫要平白冤枉小的们,寒了我们这些老人的心。”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站出来辩解道。
苏晚意抬眼看了看,后宅总管宋嬷嬷,是卫氏从娘家带来的亲信,上一世给她使了不少的绊子。
“你说得对,不该寒了你们这些老人的心。府中亏空,应该开源节流,不能一味刁难下人。”苏晚意翻着账本,视线停在了其中一页。
“这如意巷是什么地方?为何每月都要往那里支一百两银子?”
宋嬷嬷神色突然紧张,但很快平静下来,如意巷的事府里知道的人极少,二奶奶应该不会发现异常的。
“回二奶奶,这如意巷是夫人的远房亲戚住在那里,几个月前来投奔夫人,夫人便命老奴将人先安置在如意巷了。”宋嬷嬷回道。
“远房亲戚?是来京城做什么的?我看这账本上已经付了有三个月了,来京城不管是做什么也都该稳定下来了,怎么还要接济呀?
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吗?母亲心善,我可得母亲操着心,别给我们侯府惹了麻烦出来。”
苏晚意一连串的问题,问得宋嬷嬷异常心虚,结结巴巴地回道:“回二奶奶,这……是夫人的亲戚,老奴也敢多问,只是每月将银子送过去而已。”
“不知道你就送银子?若是个冒不安好心的逃犯怎么办?”苏晚意故意将“逃犯”儿子说得很重,宋嬷嬷听得额头直冒汗。
“这亲戚的银子就停了吧,侯府如今举步维艰,母亲想必也能理解。若是我的亲戚,我也不好意思从侯府账上拿银子接济的。”
苏晚意风轻云淡地将账本掀过去。
宋嬷嬷欲言又止,二奶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她作为一个奴才也不好再说什么。等夫人知道了,二奶奶肯定会挨骂的,她操什么心?
“哎呀!这府医的月银怎么这么高?哪家请府医一个月支五十两银子呀?母亲的月银也不过五十两,一个府医竟跟侯府主母的月银一样。
这要是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去了,我们府上这是被府医握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,竟给人家开这么高的月银?”苏晚意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“二奶奶有所不知,明姨娘怀了大爷的骨肉,是整个侯府的希望,府医这些日子要顾着孕妇和胎儿,自然要多给些月银,才更上心。夫人说等月姨娘生下孩子后,这银子就不再给那么高了。”
宋嬷嬷不禁擦了擦汗,都说二奶奶是个没管过家的草包,怎么账本上有点异常,她都能挑出来呢?
“哦,是这样啊。确实是应该的,府医一个人要保胎,又要兼顾府上的其他人,加上最近母亲也病了,少不得府医忙的。
不过这么多银子也确实多了些,从外面请个好大夫,每日来诊脉,一个月也不过才十两银子。
这样吧,我看还恢复到府医原先的月银,二十两,再花十两银子从外面请一位大夫,专门来为明姨娘保胎。”苏晚意说完继续翻着账本。
“二奶奶,不可呀。府医干得好好的突然减了月银,恐怕会心生怨念,若是在月姨娘的保胎药中做些手脚,或是在哪位主子的药里放些不该放的东西,吃出了事,侯爷和夫人怪罪下来,我们都逃不了责罚的。”宋嬷嬷赶忙阻止,若是从外面请大夫诊脉,那不就露馅了吗?
“府医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吗?”苏晚意捂着嘴,惊恐地问道。
“是呀,二奶奶还是先不要改府医的月银为好。”宋嬷嬷看苏晚意面露惧色,心中才勉强舒了口气。
二奶奶还是好糊弄的,吓唬两句就怕了。
“既然这样,这府医是不能留了。稍有不顺就可能报复主家,这样的人留在府里也是个祸害。就将他辞了吧,再从外面重新请一个。”苏晚意松了口气,仿佛解决了个大麻烦。
“这……府医在侯府已经干了十多年,一向忠心耿耿,侯爷对他也是非常满意的。这突然辞掉他,恐怕不好吧!”宋嬷嬷刚放心的心,陡然又提了起来。
“宋嬷嬷,你莫不是在戏耍我?说他会心生怨念毒害我们的是你,说他忠心耿耿的还是你?我虽是不擅管家,但我也不是个傻子,任你这样戏耍。”苏晚意“啪”地一声合上了账本,吓得宋嬷嬷和后面一众的下人纷纷跪了下来。
“二奶奶,老奴也是为二奶奶好啊。夫人定下的事情,您擅自改了,恐怕会惹夫人不悦,老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