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意下意识地一个抬脚躲了过去,茶杯直直砸在她的脚边,四分五裂。
苏晚意躲过之后,看着碎裂的瓷片,心中似乎有了主意。
“母亲,儿媳不知哪里惹了母亲,竟让母亲如此气恼。”苏晚意说着跪了下去,腿扎进碎瓷片,一副惶恐的样子,仿佛不知疼一般。
“你不知?我看你就是故意的!还在这给我惺惺作态。”卫氏气极,还要再找东西砸出去出气。
“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,请母亲消消气,莫要气坏了身子。
儿媳这就去祠堂跪着,母亲何时消气,儿媳何时出来。”苏晚意扶着忆秋,艰难地站起身。
忆秋这才发现,小姐的小腿和膝盖已经被碎瓷片扎出了血,惊呼一声:“小姐,您的腿被扎出血了?”
卫氏也吓了一跳,她刚才扔的时候,明明看见苏晚意已经躲过去了,怎么还会受伤?
随即一想,不过是庶子的儿媳,受伤就受伤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给她些苦头尝尝,把她吓怕了,以后也能乖顺些。
卫氏只摆了摆手,让庄嬷嬷将人带去祠堂。
她得意地以为摔个茶杯,就将苏晚意镇住了。刚才牙尖嘴利的样子,不过是想装个样子,立威严罢了,说到底终究是个纸老虎。
苏晚意被关在祠堂里,忆秋在一旁心疼地掉眼泪。
“小姐,您哪受过这委屈?
这夫人也太不像话了,新婚第一日就往房里塞妾室。
您不过辩驳了几句,就恼羞成怒,砸伤了您的膝盖。
等长公主殿下从清州回来,一定要让殿下来给您撑腰。”忆秋擦掉眼泪,仔细地清理掉苏晚意腿上的瓷片。
“什么都要干娘来撑腰,那还不得把干娘累坏了?你听我的……”苏晚意凑到忆秋的耳边,耳语了几句。
“小姐真是机智,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奴婢这就出去,小姐就等着好消息吧,我保准让全京城的所有人知道,平阳侯府的丑事。”
忆秋刚走了两步,想起苏晚意的腿,又转身回到小姐身边。
“奴婢还是将小姐的腿包扎好再出去吧。”
“没事的,只是些皮外伤,我自己来就可以了。你要是实在不放心,就将念夏叫来吧。
你赶紧去吧,东西南北四条街跑下来可要花费不少时间呢。
对了,去拿些银子打点,让那些人传的时候卖力些,说得严重些。”
苏晚意说话间眼睛里闪着精光,她可太喜欢看平阳侯府丢人了。
忆秋郑重地点了点头,开心地出去传消息去了。
苏晚意坐在蒲团上,挽起裤腿,一点点清理着碎瓷片。
不一会儿,就听到门吱呀一声,被打开了。
念夏来得这么快?
“念夏,你来得刚好,帮我将药敷上,我怕疼,下不去手。”苏晚意拿起药瓶向旁边递过去。
“疼吗?”一个极尽温柔的男人的声音,从头顶传来。
苏晚意抬头,看到沈沐承屈身正要蹲下。
“夫君?你怎么来了?”苏晚意想要收回药瓶,却被男人拽住。
“我帮娘子上药吧。”沈沐承打开药瓶,将里面的白色粉末一点点倒在苏晚意的腿上。
“嘶……”药粉沾上伤口的一瞬间,苏晚意疼得眼泪都要出来。
突然有些后悔用苦肉计了,真是受罪呀!
“很疼吗?那我轻一点倒。”沈沐承看着小女子泪汪汪的眼睛,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,扯着地疼。
瞬间就红了眼眶,声音也略显沙哑。
苏晚意只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“娘子受苦了,等包扎好我就带你回去。”沈沐承的声音压抑着,涂药的动作放缓了许多,生怕弄疼了苏晚意。
“回哪儿?”苏晚意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寡淡,但眼底深处隐藏着一丝不可名状的落寞。
她不想在侯府,也回不了家了。
沈沐承的动作一顿,喉咙滚了滚,“自然是回晚风居。”
晚风居,是她与沈沐承的居所。
苏晚意没有说话,皱着眉,任沈沐承继续包扎。
“好了。”沈沐承包扎好,将东西收拾起来。
苏晚意瞧着腿上裹着的布条,每一处都极有章法。
这沈沐承做事还是挺细致的。
“娘子行动不便,我抱娘子回去吧?”沈沐承试探地问,心跳也不由得随之加快。
苏晚意轻抚着受伤的小腿,有些犹豫。
她不想跟沈沐承有更进一步的接触,又不想强忍疼痛地走回去。
她可不想受那个罪,苦肉计到这份上已经令她有些后悔了。
“那就麻烦……”
苏晚意话还没说完,念夏就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