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妻子不置可否的态度,一点不影响男人鼓动她尽早大婚的决心。
天天耳边念叨,吃饭念,睡觉念,处理公务忙里偷闲还念。
陆纯钰眼看阻止不了,她认命了。
最主要,很烦,被人天天追着耳朵比比叨叨,真的很烦。
她作为孕初期的孕妇,真的,真的受不了了。
她唯一要求过了年,明年开春大婚,冬日太冷,等天儿暖了。
男人不依,软玉温香在怀,一脸正色,言之凿凿反驳。
春日暖和没错,男人劝着,古铜色的大掌满满柔情摸了摸小妻子尚未显怀的肚子。
来年开春,四个多月的肚子恐怕等不得了。
再者,男人不曾宣之于口。
小妻子美丽娇气,他见第一面就惦记上的人, 抓心挠肝做梦都想把人带回来。
宋允翊等不及,他也不想等了。
再再说了,他印象清楚,小妻子当年开春嫁给的皇弟,春天日子多晦气。
他介意,但他不说。
男人啰啰嗦嗦,逼逼叨叨,大婚日期定在了除夕前。
承明帝原话:成了亲,一家人正好赶上团圆饭。
当时男人英俊的脸,满目真诚捧起陆纯钰的双手,说得真心肺腑。
帝王大婚,迎娶国母,流程最为繁复。
按照正常流程,选婚,定婚,纳采,纳征到迎娶皇后敬告先祖等一系列的礼仪活动。
承明帝即便做梦都想早点把人迎进门,整个流程走下来。
紧赶慢赶大婚吉日定在了一月初九,而在这之前,陆纯钰终于出了宫,在陆府待嫁。
陆丞相百官之首,宅子坐落皇城跟前,几进几出的宅院,九曲回廊,假山怪石林立。
内院,天色已深。
“钰儿你可曾怨过母亲,若非母亲骄纵你姐姐太过,想来,想来”
说着说着,丞相夫人蓄满泪珠的通红眼眶,颤动睫毛,滴滴泪水瞬息滚落两颊。
兄弟换妻,换的还是陆丞相的两个女儿。
承明帝大方,没打算瞒过未来的岳父岳母。
再说也瞒不了。
陆家大女儿胆大包天伙同恭亲王私通之事,陆家两老皆已知晓。
陆纯曦怀有身孕,意图混淆皇室血脉桩桩件件的事,全都摆在了陆丞相的案头。
抄家灭族之罪,骇得陆家老两口得知消息,顾不得体面,犹如惊弓之鸟瘫软在地。
好在。
丞相夫人抹了抹流淌不止的泪水,两手抓住女儿搁腿上的手。
幸好她生了个艳绝天下的小女儿,含着水汽的眸子凝望小女儿近在眼前的绝美容颜。
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晓之花,眉如墨画,眼似秋波。
满身清透之气,不似人间俗物。
拍了拍陆母发凉的手,陆纯钰不由感慨万分。
陆家门庭清白,后院简单,除了陆母带来的陪嫁丫头收了房,再无其他。
这些年陆母为陆父生了两女,陪嫁的丫鬟倒争气,添了个小子,记在正头娘子名下。
子嗣不多,亲生姑娘就两个。
母女天性,陆母疼爱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。
陆纯曦,陆纯钰两个都是嫡出的姑娘,唯一的弟弟还是庶出。
陆纯曦长女,身份自然大不相同,在陆家从来要风得雨,大了也要做世上一等一的人物。
陆纯钰却不怪母亲,陆母从来一碗水端平,不偏不倚。
她在家时得到的关注不比长女陆纯曦少,有什么好怨的呢。
真要论怨,也要怨陆纯曦胆大妄为,得陇望蜀,不知足。
宽慰了母亲,亲自将人送出院外,回了居所。
屋内灯光昏昏,伺候缓步进门的美人洗漱完毕。
主子歇下,行至床铺两边,轻手轻脚熄了灯;。
尔容轻轻走出内室,出去前,脚下步子稍顿。
回头就着窗棂外透出的微弱光芒,最后看了眼安睡心的主子。
外头冷光射进来,落在床头那人闭合的眼皮。
莹润的肌肤恍若吸入天地精华的温润白玉,触手生温,令人爱之不及。
对于王府生活一年多的时光,如今想来,大多蒙上了一层浅淡的阴影。
印象里主子很少有开心的时候,大多数时间陆纯钰的眉间总是笼着股常年不散的忧愁。
伺候她身边的尔容看得清楚,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。
她想不明白,或许陆纯钰也想不明白,这一切的根由因为什么。
后来,陆纯钰意外毁容,王爷冷心冷肺,不为所动。
心疼小姐的尔容失了鼓动小姐争宠的想法。
她想,日子再差,外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