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天刚蒙蒙亮。
天色阴沉沉的,飘着鹅毛大雪。
车夫躬着身子挥舞着马鞭,驾着简朴的马车再一次驶离了皇宫。
夏南霄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,里面装满陈昭仪为他俩亲手织的衣物和吃食。
“哥哥,我真舍不得额娘。”他掂量着包袱,泪眼汪汪。
夏斯年静静地坐在一旁,微眯着双眸,默默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,淡声道,“莫哭,待到来年元宵,便能借着过节的名义,再次回宫探望,咱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“嗯嗯,下次回来我要给潇潇妹妹带好吃的……”
夏南霄哭着往嘴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窝窝头,口齿不清地应道。
亲娘做的,就是好吃。
寒风吹起马车帘子的一角,夏斯年掀开一条缝,望着窗外茫茫白雪,心绪复杂。
本来他们是必死的命格,如今被潇潇所救,成了潇潇的徒儿,也不知是福还是祸。
他轻叹一声,缓缓放下帘子,眼眸深邃。
或许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。
陈昭仪在小宫女的搀扶下,看着马车渐行渐远,慢慢地驶离了她的视线,不禁眼眶微红。
只是这一次,眼里多了几分期待,少了些许伤感。
“娘娘,咱们回去吧,天寒地冻,小心冻坏了身子,两位皇子也会担心的。”小宫女哈了一口气,劝道。
陈昭仪望着马车离她越来越远,拭去了眼角的泪水,嗯了一声,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。
在小宫女的搀扶下一步步转身进了宫门。
…………
锦绣宫里。
夏潇潇正躺在惠昭容特意吩咐尚衣局做的软绵绵的枕头上,小脸微苦,圆滚滚的肚子胀起,打嗝声一声赛过一声。
双儿一脸心疼的为她揉着肚子,柔声劝道,“公主啊,咱们以后可得少喝点奶咧,喝多了不消化,还要受苦呢。”
昨晚,夏潇潇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奶,火夫甚至不敢歇下,锅中的羊奶一直温着,生怕夜里小公主突然要喝奶。
夏潇潇一张小脸苦哈哈,微皱着眉头,勉强扯了扯嘴角,痛并快乐着。
驱散邪崇时,动用了灵力,对她的精力耗损极大。
而小婴儿的身子限制了太多,她实在饿的慌,迷迷糊糊睡着了,也不知抱着奶壶喝了多少。
双儿早上醒来替她更换衣裳,夏潇潇的手里还抱着奶壶不肯撒手呢,嘴里还一直念叨着,“喝……嗝……喝……奶……”
她当场吓的目瞪口呆。
小公主这是喝了多少啊?!
嘴角处还溢出了奶沫,可把她吓坏了,一边哭,一边慌忙将惠昭容找来。
惠昭容急忙吩咐宫人唤来了太医,焦急地搓着帕子,嘴角绷紧,脸上写满了担忧与自责。
太医来瞧过后,笑着摇摇头,“公主并无大碍,只是有些伤食,平常要多注意吃食,多给小公主揉揉肚子排排气。”
【呜呜呜……娘亲,潇潇难受……】
【嗝……虽然难受……嗝……但是好喝……嗝……】
惠昭容面露愁容,深深的叹了口气,一脸菜色的看着太医踏出了锦绣宫的门槛。
丢人!!实在丢人!!!
多次请太医前来诊治皆是因为胀气的缘故,在这宫里,恐怕也只有潇潇了吧!
其他皇子公主不是发烧便是风寒,而潇潇却是因为积食,想必那群太医都快要笑死了。
惠昭容看着夏潇潇皱起的眉头,实在不忍苛责,她得好好想想如何让潇潇少喝点羊奶了!
害!
真是慈母多败儿啊!!
正苦恼着,只听得殿外,响起一阵阵争吵声,夹杂着怒骂。
到底是朝中哪位大臣惹火了皇上,竟吵的如此激烈。
还真是难得一见呢。
【呀,是镇国公和爹爹在吵架吗?】
【好激动呀,镇国公大冤种,被家中小妾带“绿帽子”了还不知道呢……】
镇国公??
被带绿帽子?!
她没听错吧!!
惠昭容是知晓镇国公的,那是一个极其严肃且不苟言笑的老家伙,十分固执。
曾一度在朝堂上多次拂了皇上的颜面,让他十分下不来台,气的他停罢了早朝三日。
惠昭容微张着嘴,呼吸一滞,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的秘密。
【娘亲娘亲,潇潇一点都不难受了,有大瓜吃,快带潇潇去,潇潇带你吃大瓜!】
夏潇潇嘿嘿偷笑,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。
吃瓜???
那是什么???
虽然惠昭容不解,但好像是很刺激的事情。
她抬眸瞧着双儿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