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穿透厚重的云层,钱秃子就被一场噩梦惊醒了。他梦见自己站在空旷的广场上,四周是面无表情的保安队,每个人都像是雕塑一般盯着他。高台之上,张厅长那张狰狞的面孔格外醒目,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,声音如雷霆般炸响:“钱秃子,还我儿子的命来!”随着这声怒吼,枪声响起,钱秃子从梦中惊醒。
他猛地坐起身来,喘着粗气,眼中满是惊恐。随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,发现头上满是湿漉漉的冷汗。这个梦太过真实,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。一整天,他都在房间里时而焦躁地来回踱步,时而呆呆地凝视窗外,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。
他不断回想起昨晚的混乱场面,他知道,汪之三死了,自己作为燕春楼的实际负责人,这次恐怕是难逃其咎了。他寄希望于古天威的求情,希望能够减躲过这次灾难。
夕阳西下,钱秃子终于坐不住了。他穿上外衣,走出家门,向醉月轩走去。街上行人稀少,风吹过树梢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助和软弱。
到达醉月轩时,酒楼尚未迎来晚间的客人。欧大先生正在柜台前整理台账,猴子则在忙碌地擦拭着桌椅板凳。一见钱秃子进来,猴子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:“吆,这不是钱队长吗?来快请坐。怎么今天一个人啊?”
古老板在吗?钱秃子没理会猴子的招呼直接问道。
猴子指了指楼上:“掌柜的刚回来,正在楼上休息呢。”。
钱秃子闻言,心中一喜,连忙向楼上走去。推开房门,他看见古天威正坐在桌旁,脸色略显疲惫。他走上前去,激动地握询问道:“古老板,可有消息了!”
古天威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坐下。他倒了杯茶递给钱秃子,然后缓缓说道:“钱队长,今天为了你的事,我可是承受了张厅长滔天的怒火啊。
钱秃子心中一紧,连忙问道:“那张厅长怎么说?”古天威叹了口气:“张厅长在电话里可是要一定追究责任的,我向他解释了半天,最后他表示可以不追究燕春楼的责任,但是有两个条件。
“哪两个条件?”钱秃子急切地问道。古天威看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第一个条件就是打死人的凶手必须偿命,二是赔偿十万大洋,以慰失子之痛。”
钱秃子闻言,脸色顿时变得惨白。他颤抖着声音问道:“那……那我该怎么办?”古天威叹了口气:“钱队长,这两个条件都是张厅长提出的,我也没有办法改变。我只能告诉你,张厅长给了你三天的时间,超过三天,他将会给保安旅打电话捉拿真凶及幕后的主使者。”
钱秃子一听沉吟了片刻说道:古老板,凶手偿命这个可以,让那为首的刁皮顶罪,给张厅长一个交代,可这10万大洋,我哪有这么多钱啊?
钱队长,这个意思我向张厅长说了,这钱太多了,能不能少点,可张厅长说了这两个条件没有商量得余地,这我也爱莫能助啊。古天威很为难的说道。
古老板,不瞒您说,我今天清算了一下燕春楼的账目,现在账上只有三万的现大洋,这缺口这么多,我咋办啊?钱秃子心急如焚的说道。
钱队长,那我就没办法了,我能帮的就是这么多,你钱还是赶快回去想办法吧,古天威不急不慢的说道。
好的,我知道了,我考虑考虑。钱秃子失魂落魄的说道。他站起身来,向古天威深深鞠了一躬:“古老板,多谢你了。这份恩情我钱秃子记在心里了。”说完,他转身离开了醉月轩。
失魂落魄的钱秃子走在回家的路上,心中盘算着如何筹集这巨额的赔偿款。他忽然想起平时和维持会会长冯豹关系不错,或许能向他借些钱。想到这里,他连忙回家取了几瓶好酒和茶叶,就向冯豹的家中走去。
然而,当钱秃子满怀希望地敲响冯豹家的大门时,得到的却是冯豹冷漠的拒绝。冯豹表示,自己虽然与钱秃子关系不错,但这次事件涉及张厅长,他也不敢轻易插手。钱秃子失望而归,心中更加绝望。
回到家中,钱秃子彻夜难眠。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,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筹集赔偿款,那么等待他的将是灭顶之灾。怎么办?看来还是求古老板,他心中反复的盘算,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钱秃子就带着厚礼敲响了醉月轩酒楼的大门。古天威见到钱秃子如此焦急,心中也明白了几分。他沉吟片刻,说道:“钱队长,这件事情我真的爱莫能助了。
钱秃子感到一阵绝望。他知道,自己手中并没有十万大洋这样的巨款。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抬头问道:“古老板,那我能不能用燕春楼来抵债?”
古天威摇了摇头:“钱队长,燕春楼虽然值钱,但张厅长并不缺这样的产业,人家在省城,这堰城小地方的产业人家看不上,他要的是钱,是十万大洋的现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