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不好,来得突然,吓到你了。”岑漪瞧着砚安这副不安的模样,心底软下去一块,托了砚安的脸颊,不断擦拭着上面的眼泪。
砚安讷讷的垂着眼睛,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,抬着脸任由岑漪给他拭泪。
“大人…喜欢这样?”砚安感觉心脏嗖嗖露着风,他不知道岑漪有这样的喜好。
前些日子砚安还庆幸岑漪床笫间没有吓人的喜好,经过这么一遭,砚安已经做好在榻上被折腾得浑身青紫的准备。
见砚安缩在床榻内侧,浅蓝色亵衣上的细绳挂在脖颈,刚刚被捂嘴脸颊也红了一块,愈发显得砚安单薄无措。
岑漪俯下身,吻在砚安落了泪珠的下巴上,顺着泪痕亲到眼角。
“今日我心情不好,不小心下手重了。”砚安用指腹揉着砚安脸颊上的红色,等砚安情绪略微平稳,才再次开口:“我也没这样的喜好,惹了你哭……”
岑漪话头一顿“虽然你哭起来好看,但总归是伤眼睛。”
砚安止了哭泣,又见岑漪给他道歉,心里的恐惧就一溜烟儿的飞走了。
“你刚刚说妻主,可是叫的我?”岑漪将中衣重新套在砚安身上,细细系了中衣带子,亲昵笑道“我先前未想,如今你叫了妻主,我才发现‘大人’这两个字太生疏了些。”
砚安不说话,怔了好一会儿,壮起胆子,蹭着膝盖靠近。
“妻主…大人愿意让我叫妻主?”
“我、我一直想叫大人妻主…可…可我是外室……”
砚安话说出口才发现有歧义,生怕岑漪误会“我不是想求别的,大人没允…我便不敢提,怕惹了大人厌烦……”
砚安手指交缠在一起,垂着白玉似的脸儿,像是条怕不讨主人喜欢的家犬。
岑漪抬手覆上砚安的脖颈,将他拉近,半拥在怀里。
“就叫妻主,别家小郎君可都上赶着和妻主亲近,怎么阿安就这么怕我?”
砚安先是吓了一跳,见岑漪带着笑意看他,才确信是在和他玩笑。
“妻主…”砚安喃喃,勾起一个清浅的笑:“我是敬着妻主。”
岑漪略一挑眉。敬着?
如今砚安事事瞧她脸色,被欺负也不敢生气,不出三句话就要屈膝认错。
仿佛岑漪是什么阎罗殿的使者,对岑漪的话言听计从,她不说砚安便不做,逆来顺受,只尽力勾着唇笑,生怕岑漪哪次发了脾气,套走他的性命。
岑漪牵了砚安冰凉的手在掌心暖着。
岑漪是见过叶曲的夫郎,会撒娇会瞪人,恼起来甚至要踢叶曲一脚。
可眼前的砚安,像是个没有生气儿的玩偶,就算岑漪刁难,让他脱了鞋袜,在众宾客面前作舞,他也会眼睛含泪的照着做。
“恐怕你不是敬着我,是怕我。”岑漪把砚安拢到身前躺下。
“不是的妻主…阿安不怕妻主,阿安喜欢妻主。”砚安忙拉住岑漪的衣襟,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,靠在岑漪怀里,拿脸颊去蹭岑漪的脖颈。
岑漪有心机的男子见多了,反而对砚安这样小狗一样的示好十分受用。
“最近我得了件金镶玉的压襟,明天我叫叶曲送来给你。”
砚安动作一顿“大人赏了我好多东西了,就…”
砚安正想说不用,却感觉腰间一紧,岑漪不轻不重的捏了捏砚安腰间的软肉。
“呃……”砚安身体一颤,抬头去看岑漪的脸色。
“赏你好东西就收着,这些也都是单独赏给你的,不用登记造册,有财产傍身还不喜欢?”
岑漪已经闭了眼睛,只兀自低头嗅闻着砚安头发的香气。
“那阿安多谢妻主赏…”
岑漪困意袭来,但脸颊上触感一软,再睁开眼睛,砚安已经红着脸退开。
“阿安身上好香,用了什么香料?”
砚安摇摇头:“兴许是皂荚的香味。”
“那阿安给我绣个荷包,我配一个一样的香料带在身上。”
“嗯……妻主喜欢什么样的花样子?”
“我对绣品不太了解,随便绣点什么情意绵绵的,或者祝我节节高升的,阿安绣的都是好的。”
今夜又下了雪,整个院子都分外安静。
岑漪两人有的没的聊了一会,都被困意席卷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孙顺进来伺候,瞧见榻上多出来的人影又是一惊。
岑漪穿上外袍,替砚安压了压被角。
“大人。”孙顺见岑漪的目光冷冷瞥了过来,连忙行礼。
“出去,等叫在进来伺候。”
“是。”孙顺额头冒了冷汗,门房也没来消息,这大人怎么就从正房出来了,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。
岑漪披上鹤氅,轻手轻脚关了门,对候在外面的孙顺吩咐。